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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說:「她帶我逃走了。」
那是多麼不可思議的話,論誰聽到都無法一時半會理解其中含義,只因太難相信,又不夠瞭解,因而無法體會。
十六歲的表姐要被嫁給年齡翻倍的男人時,十三歲的廖茗覺做了誰都想不到的事。
山上有猞猁、野豬和猴子出沒,道路泥濘不堪,樹木密密麻麻。危機如絕望一般在黑暗中四處潛伏。天亮之前要翻過這座山。她不知道廖茗覺怎麼聯絡到的鄰村進鎮的摩托,也不知道她如何打聽到的出縣的車次,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廖茗覺走在前面,在高高的草木間顯得那樣渺小。她拽住割裂手心的草,另一隻手向她伸出來,眼睛那麼亮,瀰漫著孩子氣的天真:「姐姐,我們快走。到了外面,洗盤子也好,找廠子上班也好,總能活下去的。」
「你爺爺呢?」表姐在問,「爸爸媽媽呢?」眼睛變成了兩塊陶瓷茶壺蓋,將漫上來的眼淚壓住,徒留酸澀在胸口徘徊。
廖茗覺不說那些,只說:「走吧。」
腿像抽搐似的疼痛,被露沾濕過的肩膀也好痛,她崩潰了,自暴自棄地向表妹哭訴:「我走不動了!」
在孃家,她很早就輟學,經常照顧表妹,陪著表妹玩。對她來說是遊戲,但廖茗覺卻不這麼覺得。
廖茗覺伸出手去抓她:「走不動了,我就背著你走。」
「我不走了!」她終於無法遏制,惱羞成怒地推開她,「你發瘋吧?廖茗覺!你有病是吧!你想一想!我們怎麼出得去!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懂事!不要再拉著我受罪了!你就會給我找罪受!」
她推開廖茗覺往回走,每一步的腳印都深深地下陷。村子裡的人早已來追,把她帶回去。她回過頭,這才發現天早就亮了,只是山高樹多看不清。她抬起頭,遠遠看見廖茗覺站在原地,那麼遠,那麼孤單。垂下眼睛,才發覺手臂上粘了血。廖茗覺的手被劃傷了。
廖茗覺轉過身。
她哭了,是個孩子,也像孩子似的哭個不停。廖茗覺嚎啕大哭,一頭撞進黎明中去。
第52章 肖嶼崇一個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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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在點名:「廖茗覺!」
「到!」胡姍回應。
結果理所當然得到老師的強烈譴責:「你丫的是胡姍吧!」
剛要記遲到, 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教室在一樓,廖茗覺直接騎著共享電動車衝到門口,喘息著連連喊「到」。老師早已見怪不怪, 皺著眉頭讓她把車挪遠點:「公共電動車不是嚴禁進校園嗎?」
廖茗覺穿越大半個座位坐下, 王良戊插嘴問了句:「你幹什麼去了?」
「她表姐要回老家, 去送人了。」胡姍幫她放書包。
「嗯, 因為我以前答應過我表姐,」廖茗覺說, 「交到男朋友要跟她說。」
上午課間吃早餐幾乎已經成為他們這群大學生的常態,畢竟早起實在不容易。廖茗覺往嘴裡塞著吐司說:「少爺最近都不來找我們了,一個人孤立我們四個人。」
王良戊當和事佬, :「會尷尬的嘛。」
「有點可惜。」廖茗覺聳聳肩。
鄧諄突然提問, 有點叫人猝不及防:「你後悔了嗎?」
「啊?」雖然發出這個音節的人是廖茗覺,但胡姍也好, 王良戊也罷, 無一不朝他看過去。
「當初選了肖嶼崇會更好……你會這樣想嗎?」他若無其事, 看起來好像只是隨意問了句今天晚上吃什麼。
廖茗覺停頓了,嘴角掛著麵包屑, 眼神在天花板轉了一圈。她問:「假如我說是, 你會讓我和肖嶼崇在一起嗎?」
鄧諄在用叉子刮盒子裡的醬汁,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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