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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長壽橋,霍錦寧不經意瞥了一眼地上的花籃,忽而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細細瞅了瞅。
那花籃裡放滿了頭水靈靈的白蘭花,茉莉花,梔子花,還有幾朵初春的桃花。
花籃邊小板凳上坐著一個十幾歲瘦小纖細的姑娘,白底蘭花的斜襟小衫,烏黑的頭髮梳了一條又粗又長的鞭子,正低頭一本正經的和懷裡的貓兒說話。
因她孩子氣的舉動,霍錦寧一笑,開口問道:
“小姑娘,你的花怎麼賣?”
阿繡嚇了一跳,猛地抬頭,就這麼撞進那雙溫潤如玉,卻疏離淡漠的眼睛裡。
明明是笑著,卻溫度未達心底,好像這陽春三月,小橋流水上飄過的縷縷桃花,氤氳朦朧,轉瞬不見蹤跡。
橋邊河畔,人來人往的嘈雜街市,這男人一身白色西裝,長身玉立,有著與小鎮上截然不同的風度貴氣,儒雅紳士。阿繡這輩子見得所有人也不及他一個丰神俊貌,玉樹臨風。
她一下子漲紅了雙頰,急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一眼。
見小姑娘這樣膽怯,霍錦寧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總是低著頭,你可賣不出去花了。”
阿繡的頭低得更低了,啞阿婆趕緊用手比比劃劃了個數,霍錦寧示意了一下,霍吉掏錢付給了啞阿婆:
“嬸子,您這些花,我們少爺都要了。”
啞阿婆接過錢,不住地點頭道謝,眼角細密的皺紋裡都是笑意。
霍錦寧從花籃裡揀出一隻桃花,垂眸瞥見小姑娘烏黑的發頂,整齊的小璇兒,連個頭繩也沒系,順手把桃花別在了她的鬢間。
阿繡只覺耳邊一涼,抬頭又驚又怯的望著霍錦寧,想抬手去撫,卻又不敢,只能把懷裡的阿魚抱得更緊些。
霍錦寧看著小姑娘雙頰緋紅,圓溜溜的眼睛水潤靈動,眼角邊還有一粒小痣,倏爾想起那句詩來:
人面桃花相映紅。
於是搖頭失笑,臨走時說了一句:“你多笑笑,興許賣花的人就多了。”
阿繡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霍錦寧一行人離去的身影,直到人都走得看不見了,才慢慢的抬手碰了碰鬢邊那朵桃花。
只一碰,卻像被燙了一樣,從指尖到心口都是熱得,熱得鼻尖冒汗,熱得心砰砰直跳。
終其此生,她永遠記得這一面初見,哪怕日後她北上求學,寒窗苦讀,哪怕她遠渡重洋,萬水千山,哪怕她煢煢孑立,形單影隻。她也不曾忘記,她最初是為了什麼走到今天。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
第7章
霍錦寧在蘇州忙裡偷閒,蕭瑜在北京也是不得消停。
自從與廖季生一拍即合,這些天裡她是一直忙著戲樓的事,上頓和人談生意,下頓和人看場子,又聯絡戲班子,又結交其他戲園經理東家,不說出去和往日舊友胡鬧,就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姐姐,你最近好忙啊。”
蕭珏端了一碗小吊梨湯來給她潤喉,蕭瑜嘆了口氣:“是啊。”
燕子衚衕的四合院買下來,她連看都沒來得及去看。
蕭瑜站在她桌邊看了半天她手裡的檔案稀奇的問:
“姐姐,你看的這是什麼,跟鬼畫符一樣?”
“這是洋文,等你以後學了就能看懂了,如今想要做大買賣都要和洋人打交道,這洋文不會不行。”
蕭瑜頭疼的捏了捏額角,即便留學數年,洋文滾瓜爛熟,這些鬼畫符依舊是她最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
霍錦寧是家中從小就有教習洋文的先生,當年讓她跟著學,她偷懶不願意,直到出國時還不會,到了國外,一下子成了聾子瞎子啞巴,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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