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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代王府中不是險地,展見星一個女孩子,也不能總去和小子們混在一起,她現在年紀小,還好含混,最多過個兩年,就必須得想退步之法了。貧家小戶講不起閨譽不閨譽,可基本的男女之防不能不守,萬一壞了名聲,可是一輩子的事。
展見星卻全然沒有考慮這些,努力生存下去才是她的第一要務,而這件事已幾乎佔滿她目前的人生。
婚嫁,離她太遙遠了。
“娘,以後我想好了,”展見星眼睛裡的光更亮了些,她輕聲道,“我不會一直呆在代王府裡,那不是長久之計。”
徐氏是巴不得離代王府越遠越好,聞言忙道:“這才好,星兒,你想了什麼法子?”
展見星道:“娘,我現在有好先生了,我用功跟他讀兩年,就可以去試試童生試——”
“什麼?”徐氏失聲,她記得展見星在牢裡時說過一回想考科舉的念頭,但她們都知道不可能,苦笑一番就罷了,如今卻——
“星兒,那不過是個賭氣的話,你如何認真起來?”徐氏說著有點發慌,她和展見星相依為命,雖是滿心不贊同,也不捨得訓斥女兒一句,轉頭怨怪上丈夫了:“都是你爹,我好好的囡囡,哪裡比別人差一點了,偏他胡折騰,要拿你當個男娃娃養,如今他一蹬腿去了,把你鬧得糊里糊塗的。”
展見星性別錯位了好幾年,雖說大了點以後,徐氏就悄悄重新教了她,但身上那一點一滴長起來的烙印又哪裡容易就消失掉?
徐氏疑心,展見星是仍對自己的性別有點認知上的混淆,才會生出這個想頭。
“我沒賭氣,娘,祖父祖母是我們繞不過的一道坎,我們在大同一日,就得受他們管一日。”展見星眼神冷了些,“想逃離他們的控制,只有遠遠走到他們手伸不到的地方去。”
也就是說,必須離開大同。
但沒有充足理由,很難說服衙門開具路引,問題回到了曾經的難點上。
“我不妄想金榜題名,只求考個秀才就夠了。我聽先生說過,秀才出遊不受離家百里之限,辦起路引容易得很,衙門也阻攔不得。只要有了這個功名在身,我們不論是回南邊,還是去別地,都不必受困了。”
徐氏道:“可這、這不是欺瞞朝廷?進考場是要搜查的,萬一被發現了——”
“娘,如今無人知道我是易釵而弁,怕的什麼?”展見星耐心道,“從前出去玩耍時,我見過衙門那些人怎麼搜查考生,不過查一查考籃有沒有夾帶,拍一拍身上藏沒藏書本而已,並不難矇混。只要我不存作弊的心,很不必擔憂。”
此時離開國不過五六十年,科舉制度成熟不久,如展見星偶然所見,入場搜檢各地都大致如此。
此時的官員們還不曾料到,因為文人進身之階日益狹窄,科舉成為有且僅有一條的天梯,若干年後,作弊花樣日益翻新,倒逼搜檢跟著嚴格起來,乃至要考生脫盡帽鞋解開外裳的,堪稱斯文掃地——而即便是如此近乎要求赤身的搜檢之中,考生仍舊能想出作弊之法,只能說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但這對徐氏來說仍舊衝擊力太大了,她勸道:“星兒,你還是消了這個念頭吧。那些官們,不來尋我們的麻煩就算不錯了,哪敢主動往他們手裡撞?你倘或被拆穿了,問下罪來,把你敲上幾十大板,娘還活不活了?”
展見星嘆了口氣——她極少嘆氣,這一嘆,話語裡的無奈之意再也掩飾不住:“可是娘,我不乘著現在讀書,尋一條出路,再過幾年,就不說祖父祖母了,官府那邊也有著現成的麻煩。”
徐氏茫然:“什麼?”
“徭役。”展見星迴答,“過完年後我就十三歲了,再過三年,倘若我還不將身份改回來,就得去服徭役了。”
徐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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