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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承認天魔劍損得一點都不值得!因此你必得給他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大義’做藉口。你們怎麼說的來著?詞太多了,什麼‘以大局為重’,‘為生民立命’,‘忍辱負重、以殉天下’……多凜然啊。盛瀟,自欺欺人慣了,你把兩眼一戳,都瞎著信了,你那也叫活著?還不如廟裡的石像有滋味呢,真可憐啊。”
宣璣後脊躥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忽然想起來,在東川的時候,阿洛津臨死,曾經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過一句話——“靈淵哥,其實你也和我一樣”。
能聽見陰沉祭文的魔,一定是能同獻祭人有共鳴。能被祭文喚醒的,也應該和阿洛津、微煜王……甚至那清平鎮的影人一樣,憎恨著這個平靜的人間,想引來赤淵火,把一切都燒回到人族一統之前的樣子。
盛靈淵被陰沉祭文喚醒,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他在巫人塚裡重新回到自己的軀殼,想起生前種種,面對蠢蠢欲動的赤淵火,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他當時看似亦正亦邪,與異控局也若離若即……真的是站在人族這邊的嗎?
兩種可能性:要麼,盛靈淵當時可能根本就想放任赤淵火燒起來,殺其他的魔頭,也只是為了像當年妖王一樣,獨佔赤淵之力。
要麼是他死生一場,三千年前自欺的大夢還沒醒,乃至於他一睜眼,仍然下意識地無視自己的意願,看見安居的人族就本能地浮起虛假的欣慰笑容,像個自己給自己設定好程式的木偶一樣,被動地復活、被動地再次以身為祭,為人族平了這一次劫,死回赤淵!
宣璣突然發現,不管那時的盛靈淵心裡真實的想法,都讓人不寒而慄。
因為不管他心裡生著哪一種念頭,當他知道天魔劍靈其實沒有死,而且成了赤淵最後一個守火人、只剩最後一根朱雀骨的時候,他都只剩下了一條路。
陣法的薄霧中,只有陣主癲狂的大笑來回飄蕩,宣璣依然沒能聽見盛靈淵的回答。
他大概沒有什麼話好說。
他出生是精心設計,心願源自別人處心積慮的灌輸,理想彷彿笑話,真情是事先編好的囚籠。
他的前半生是一場信以為真的騙局,後半生是自己掩耳盜鈴的圓謊。
阿洛津質問他“你這一輩子,痛快過一天嗎”,阿洛津錯了,對他要求太高了。
人皇生死三千年,真的知道什麼是“痛快”嗎?
宣璣翅膀上的火焰倏地暴漲,歸一陣立刻察覺到外來入侵者,一時間,空氣裡無中生有出百十來把刀劍,劈頭蓋臉地朝他捲來,讓人不由得聯想起南海高山王墓裡能隨意化刃的童屍!
宣璣懶得躲,手中“嘩啦”一聲響,幾枚硬幣自己飛出去,在空中化成幾道影子,密不透風地彈開那些逼近的刀劍,倉皇地尋找盛靈淵。
只見陣中有一堆花葉附著在一大片黑霧上,黑霧凝成繭狀,粘在上面的花葉水蛭似的吸著魔氣。
當年妖王宮的“歸一陣”裡,有無數被妖王吞噬的上古天妖。
而這“歸一陣”裡,能像微煜王一樣無中生有出風刀劍雨,還能像清平鎮的影人一樣不懼天魔氣……就好像它把那些被陰沉祭召喚出來的人魔都吞下去了一樣!
宣璣縱身飛向那黑霧凝成的繭:“靈淵!”
離火到處,魔氣退散,黑霧與吸附在上面的花葉一起倏地散開,可那“繭”中卻空無一人——盛靈淵不知什麼時候脫身了。
歸一陣裡的聲音說:“有新客到……盛瀟,你的獄卒來找你了,你怎麼還躲躲藏藏的?”
宣璣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沒看見盛靈淵,不是因為這個歸一陣——他自己用某種方法隱了形跡,陣主也在找他。
人族因為先天限制,為了在戰爭中對抗其他種族,只能在符咒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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