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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人們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一眼沒眨完,就被人家風捲殘雲地滅了國。
直到……武帝盛瀟橫空出世。
萬年儀裡,盛瀟斬妖王的時候,親口承認自己不是人。這讓宣璣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赤淵見到自稱盛靈淵的武帝時,他曾問過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歷。
那位陛下說過一句話,他說:“神明是人的寄託,而我是人的妄念。”
人的……妄念,那是什麼意思?
宣璣的目光落到手機上——從東川到俞陽,跨了差不多有半個國境,盛靈淵在現代社會人生地不熟,他跑那麼遠的地方幹什麼去了?
群裡正在排著隊地刷“苟富貴,勿相汪”(注),宣璣發了個五毛二的紅包,讓他們閉嘴,問:“俞陽當地有信得過的眼線嗎?”
明明是第一個出手,結果就搶到一分錢的王隊心很累,一點也不想管閒事,就說:“幹啥呀,你劍不會是離家出走吧?你倆又咋了?我說宣主任,你老還行不行了,有勁沒處使,天天跟自己的劍掐架。這要是鐵劍,你掐就掐吧,可你這是金劍啊,長點心吧大兄弟!”
他的倆隊員特別會捧場,又開始跟著刷“長點心”。
宣璣:“……”
水族吧,挺吉祥如意的血統,就是有時候有點太市儈了。
“找他用不著眼線,刷個短影片滿世界都是,那是一古董,對網際網路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跑那麼遠,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麼事。我想讓你們幫忙注意一下,這兩天在俞陽有沒有其他可疑人物。上過局裡通緝名單的,或者不明原因失蹤的……”宣璣頓了頓,“前天晚上,知春失竊了,你們知道嗎?”
宣璣和肖徵是提前趕回總局的,風神一和善後科其他人在東川多留了一陣,處理後續的事,沒攙和到異控局的大地震裡。
宣璣一條語音發完,群裡酷愛刷屏的風神一們集體沉默了。
宣璣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也不一定有關係,可能是兩件事,而且知春失竊這事還在內部調查,別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姥姥的,”廢話一火車的王隊言簡意賅道,“弄死他。”
“我出去一趟。”宣璣把《千妖圖鑑》往懷裡一卷,對陰靈騎士們說,“近期沒準還回來,你們好好看家。”
他一邊說,一邊揣好手機,往外走去——身後,被他拍裂了一條縫的石碑中正騰出一縷細絲似的白煙,悄無聲息地跟上他,川流入海似的,沒入了宣璣的後心。
石碑上原本有“生卒”兩個日期,在陰靈騎士們緊張地注視下,那石頭上刻的死期突然淡了,直至完全消失。
然後傳染似的,旁邊第二塊石碑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在沒人碰它的情況下,也從同一個地方裂了口。
燕秋山在俞陽市的賓館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伸手摸胸口的金屬碎片,碎片還在,沾染了他的體溫,暖烘烘的。
他這才放鬆了脖子,仰在枕頭上,吐出一口濁氣。
此時是凌晨四點整,天還沒破曉。
頭天晚上,打發走那幾個人之後,燕秋山就總覺得屋裡有鮫人血的味道,於是開啟窗戶透氣。可能是樓層比較低,大街上有噪音,他覺得一整宿都彷彿有人在他耳邊吹壎,吹得他亂夢一團一團的。
燕秋山翻身起來,簡單洗漱。他往鏡子裡看了一眼,沒睡好,眼底發青,白眼球裡掛著血絲,鬍子也很久沒好好刮過了,自己瞎長,長得裡出外進的,
燕秋山審視著自己的形象,感覺鏡子裡這位就像個亡命天涯的通緝犯。就從兜裡摸出一把多功能刀,貼著臉刮。
這時,有人在他門口敲了一下,傳來那瞎子的聲音:“燕隊,可以準備了,樓下有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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