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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瞥一眼,笑道:「薛兒姑娘怎麼在此?」
薛兒含情脈脈道:「不是殿下叫奴家來這裡等候嗎?難道是奴家會錯意了?」
宋致四下看看,問道:「你們雅薈樓的姑娘,不是賣藝不賣身嗎?」
薛兒翹唇,「殿下心知肚明,就別拿奴家取笑了。為妓者,誰不想尋個靠山,免受欺凌呢。」
女子的話倒是直白,宋致笑道:「家中妻妾不和,薛兒姑娘就別摻和進去了,你暫且在此,也無人敢動你。」
話已至此,薛兒不敢再得寸進尺,只要能近得他身,還怕套不到話麼,「那奴家可就是殿下的人了。」
宋致笑著坐上轎,轎簾落下時,露出一抹不屑。想做他枕邊人的多了去,一個落入風塵的妓子算的了什麼,即便是清倌,也沒有清譽可言。
提起清譽,他靠在轎壁上呵笑,自己明媒正娶的髮妻也沒有啊。
算算日子,今晚又要去正殿了。不過如今於家勢力逐漸冰消,他連應付那個冷清的女子都懶得應付。
回到府邸,宋致由侍女若錦引路,去往了於軒麗那邊。
一路上,若錦都在小聲嘀咕侍妾孫池雪的不是,說她爬到了女主子的頭上撒野。
宋致沒往心裡去,在爭寵這事兒上,誰讓於軒麗不知道爭取。難道他堂堂皇子,還要屈尊不成?在世家後院,不就是誰得寵,誰囂張麼。
諾達的正室寢殿,只有東臥燃著一盞燭燈,清清涼涼,亦如她這個人。
宋致不喜蕭條,命人將燈火點亮,旋即走入臥房。
燭臺前,身著素白寢裙的淡雅女子正捧著繡棚穿針引線,聽見動靜抬起眸,黛眉微微一擰,「殿下怎麼來了?」
將她的不耐看在眼裡,宋致不解,她可知不爭寵的後果?如今於家大不如前,連她爹都要對自己點頭哈腰,她哪來的底氣維持清冷?
不過面上,宋致還是笑呵呵的,「見相公回來,怎麼不過來?」
相公?
於軒麗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簾,誰家的相公會在醉酒後,一遍遍掀開妻子的舊疤,提醒她,她是個被悍匪毀了清白的女人?
但騎虎難下,於軒麗走過去,環了一下他的腰身,「殿下忙碌一日,想是累了,妾身這就讓人去備浴湯,殿下沐浴後早點歇下。」
如此糊弄的皇子妃,只怕就她一人了。宋致泛起冷笑,也懶得虛與委蛇,「不用了,我只是過來坐坐,一會兒就走。」
他說到做到,尬聊了幾句,帶著氣兒離開,直接去了孫池雪的院子,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都比她有趣多了。
於軒麗坐在妝檯前,取下鬢上的髮簪,一一放在妝奩裡。耳邊傳來若錦的抱怨聲,「娘娘再這樣,那侍妾都要騎到您頭上了。」
於軒麗置若罔聞,冷暖自知的事兒,她不願與人多言。等若錦離開,她獨自做在桌前,思量起前陣子從宋致書房偶然聽到的對話。
「殿下已除掉了四皇子,如今三皇子又下落不明,只剩下一個無實權的大皇子,卑職先提前祝賀殿下得償所願了。」
那句「除掉四皇子」一直在腦海里徘徊,於軒麗支頤,若是這件事讓聖上知道,宋致將萬劫不復吧。
虎毒不食子,掄起心狠,聖上不及宋致啊。
燭火燃燼時,天際泛起微光,天明瞭。
雅薈樓的雅間內,容綿揉著眼皮從床上爬起來,感覺頭重腳輕,剛好不遠處有個銅鏡,鏡中女子穿了一件粉白色寢裙,襯得身段婀娜,只是
容綿反應過來,快步走到銅鏡前,嚇得差點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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