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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
甚至沈萋萋藥性上來，他才起了身，站在床邊看。
沈萋萋意識全無，一口接一口吐出黑色的毒血，味道沖人，一看就知曉毒性極大。
她身上的衣裳被毒血浸染，一層接一層的汗讓她就好像是從水裡出來的一樣。
太醫此時什麼都做不出，顧庭殊揮手讓他們出去，喚了何嬤嬤她們進來伺候。
“幫姑娘拭身，莫要讓她著了涼。”
說完他便走出院子，讓十一去多拿幾套衣裳過來後，抬頭看著牆頭上的海東青再無言語。
屋內慌亂的動靜不停，那隱隱約約的咯血聲在此時竟震耳欲聾，猶如雨夜驚雷。
沐承澤邊打扇邊走來，站在他身邊一起看海東青。
“阿殊，如今心中有何感想？”
顧庭殊並不吱聲，好在沐承澤也並不想要他的答案，只靜靜等著。
又是太醫又是太子的，最後各種珍貴的藥材更是如流水般抬進來。
這麼大的動靜，饒是福榮院離長風閣很遠，老太太還是不可避免聽到了動靜。
她坐在佛前，手裡的佛珠不停轉動，聽完了老嬤嬤傳說，才慢悠悠睜開眼。
“你去，讓青寧把我前兒得到的兒味藥材拿過去。”
“老太太，表姑娘若是沒了，那不是合了咱們的意嗎？怎麼還要把那些寶貝的藥材給她？”
老太太抬手，讓丫鬟扶著起了身，緩緩朝大廳走去。
“這麼多太醫都來了，卻還是回天乏術，難道我這幾味藥材送過去了，她便能好了？”
沈萋萋若是撐不過去，於自己而言是極好的，可若是撐過去了呢？
外孫女在府中病重，自己卻不聞不問的，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那自己的名聲可就真毀得一乾二淨了。
況且讓青寧過去，可不僅僅是為了送藥。
太子還在呢，自上回在溯陽公主那兒見過一回之後，青寧與太子可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現在這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若是錯過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讓其餘姑娘都跟著去看看，若是讓青寧一人過去，那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今日，確實算不得是個多好的機會啊。
表姑娘生死不知，老太太就讓姑娘們過去，太子又不是個傻的，這樣只怕是會適得其反啊。
老嬤嬤心中雖另有想法，可老太太是個聽不得人勸的，她怎麼說，底下的人就得怎麼辦。
想到徐嬤嬤的下場，老嬤嬤掩下所有小心思，福身道：“是！”
等到老嬤嬤退出門外，老太太看著手裡的佛珠，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既然活得那麼辛苦，不如就這麼去了吧，也省得再在世上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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