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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督看向主考官,卻見一致嚴肅的主考官居然罕見的露出微笑:“本官就知會如此。春秋經魁場場第一,文章筆力獨扛,波瀾老成,吾不能贊一詞。”

監督這下子是真的嗆住了。主考官換人了嗎?!這還是本官熟悉的那位嚴苛至極的何振洲嗎?

“這位榜首是哪位門生所作?”既然主考官同一,榜首已經確定,監督也可以詢問了,“可是哪位老儒?”

不然怎麼擔得上波瀾老成?

主考官和副考官相視一笑:“這可不是什麼老儒。後生可畏,張崇之當得意也。”

監督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赴考學子們的客棧,以及常聚集的酒樓茶樓,在放榜前幾日最為熱鬧。

此時他們考試中消耗的精力已經補了回來,又開始交遊聚會。一些浮躁之人,便在那聚會中說些自吹自擂、或者文人相輕的話。

其中前陣子出風頭最盛的餘柏林,被提的最多。

聽聞餘柏林請了大夫,臥病在家之後,好些人幸災樂禍。

“聽聞他住的是臭號?”

“還是雨號。”

“他隔壁有考生髮瘋了。”

“聽說被拖出去了?”

“是被拖出去了,還被免了下次考試資格,可憐,可憐。”

“怪不得那餘柏林病了。”

“不過那餘柏林本就火候未夠,這次終於找到藉口。”

“就是就是,落榜了還能對別人說是考號沒分好,哈哈。”

……

“他們所說的餘柏林是誰?”樓上一年輕學子問道。

“今年的小三元。”他對面人道。

年輕學子面帶諷笑道:“可是那應聲成詩的?我是說怎麼這麼耳熟。”

“若不是應聲成詩的小三元,他們也不會掛在嘴邊了。”對面人端茶,抿過一口後道,“子誠兄,我兩不也是被他們說得快捲包袱回鄉似的嗎?”

“所以我才好奇。”年輕學子笑道,“是誰能與我兩相提並論。若是他,就難怪了。”

那些高談闊論肆意笑談的學子們,並不知道中間混進了兩不和諧的音符。談論完“病得快死嚇得要死”的餘柏林之後,他們又開始談論“黯然神傷心如死灰”的趙信和“狀若瘋癲心神崩潰”的衛玉楠。

年輕學子不由掩嘴笑道:“芝材,你什麼時候瘋了?”

對面人嗆得咳嗽了幾聲,沒好氣道:“不過是自覺考得好笑了幾聲而已!他們才瘋了!那你怎麼心如死灰?”

年輕學子嘆口氣:“我那叫不喜形於色而已。”

得,笑也不成,不笑也不成。

張嶽早就知放榜之前言論最亂,擔憂餘柏林年紀太小承受不住壓力,便讓餘柏林好生在家休息,放榜之日也不用前往,等人通報就成。

“中就中,沒中就沒中,別人通報和自己看沒什麼區別,何必在榜前擠作一團。”張嶽道,“若看到榜上姓名,導致言行無狀被人譏笑看輕,那才丟臉。”

餘柏林想了想,老師說得很對。無論是狂喜還是狂悲,歡呼或者慟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總是不好的。他也不喜歡跟人擠來擠去,還是遣個下人去看榜,回來報給他聽就成。

不只是餘柏林,許多讀書人怕在人群面前失儀,都會選擇在家或客棧等候。

當然,親自在等待放榜的人也是人山人海,整條街車水馬龍,被堵的水洩不通。

一些學子翹首以盼,一些學子患得患失,還有些學子故作雲淡風輕。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京城是學子云集之地,參考學子近萬數。錄取正榜副榜加起來不過百餘人,競爭何其激烈。

鄉試榜單都以解元名字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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