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為他而活,為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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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殺意不了了之。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便招惹是非實屬不智,再者身負天道枷鎖,當謹言慎行,審時度勢,識時務者為俊傑。
村落。
阿青的住宅在村尾,說是住宅,實際就是一間堪堪能遮風擋雨的木屋,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床倒擺了兩張。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興許念及陳衣久病體虛的緣故,阿青並未責怪他剛剛在破廟頂撞自己,簡單交代了幾句,旋即背上彎弓出門。
底層民眾的生活就是這樣,生下來,活下去,溫飽問題已經將他們壓得透不過氣,根本沒有餘力去考慮其他。
“阿姊…”
目送阿青瘦削的背影,鑽入野獸橫生的山林,陳衣微微失神:連成年男子都不堪其憂的重擔,被她一肩挑之。
明明鄰家有女初長成,最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本該載酒買花少年事,無憂慮,卻從不知何為水殿風來珠翠香。
飽經曲折坎坷,櫛風沐雨,飢寒交迫,甚至多年未給自己添過一件像樣的首飾,常素顏朝天,依然無怨無悔。
這一刻。
陳衣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
長姐如母。
“唉。”
良久,他長長嘆出一口濁氣:
“阿姊半生孤苦,無依無助,也未得所謂神佛低眉垂憐,反而多災難,可見九天上盤踞的,不一定是神佛…”
改善阿青的生活,易如反掌,怕就怕這世道渾濁,正邪不辨,黑白不明,畫皮佛端坐廟堂,九尾妖高居雲上。
世人以惡為榮,善為恥,天罡倒反。
不免心沉。
但很快釋然,劍眉舒展,拈花淡笑:
“很簡單。”
“我成佛不就是了?”
他當過魔頭,做過君王,救苦救難,無非就是再壓一世天下:“只消假我千年,我必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主要是天道禁錮。
天封印了他的法,使他空有境界而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好在白狐兒臉沉睡前,替他磨滅了大部分天道之力。
餘下那部分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卻難成氣候。
打定主意。
陳衣去除雜念開始修煉,不打算修《太上真解》,道法一路,他已窺見盡頭,不如轉修其他術法以完善自己。
修行之事,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最忌諱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何況這一世無修士,靈氣近乎氾濫成災。
天賜良機。
挑挑揀揀好半晌,選定一門《無量妙法心經》作為主修功法:此經由佛道身六珠自創,空前絕後,潛力無限。
這次沒動用白狐兒臉的庫存,因他曾與六珠辯佛,對無量妙法心經有幾分功底及感悟在,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加上白狐兒臉本身不通佛道。
她那些佛教經文,都是搶的,陳衣不認為其他佛修的慧根能超越六珠,畢竟後者乃天地間最後一枚佛種所化。
佛種又號稱整個時代,佛門氣運的結晶,妙不可言。
他相信六珠,更相信…自己。
…
盤膝捻法印,將七竅脈絡打通,吞吐靈氣,轉化為精純佛韻遊遍全身,往後歲月,陳衣晝夜交替,懸樑苦修。
覺得乏了,也上山獵殺猛獸兇禽,幫阿姊分擔壓力。
老話說得好,瘦死駱駝比馬大。
儘管他眼下境界形同虛設,但修士就是修士,哪怕僅憑肉身力量,亦遠非世俗禽獸能夠比擬,它們又不是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數著,陳衣逐漸發現一件事:打那日自己甦醒,阿青就沒再去過菩薩廟,不,提都沒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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