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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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羹堯的落馬,曾經顯赫一時,甚至連宗室都不敢小瞧的年家就此落下帷幕。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年羹堯的下場讓滿朝文武拍手稱快的同時,又難免背脊發涼。
私下裡,多少人不勝唏噓。
年羹堯在獄中被勒令自盡後,他的家人族人全部受到了牽連——除了他的父親被免罪,第二任妻子因為和皇室有關係的緣故,可以發還回母家,其他能殺的斬盡殺絕,不能殺的全部發配邊疆。
雍正下令年家人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隨後,年羹堯府上被抄家,家族所有的資產都被收入官家。
就在這一次抄家中,負責的官員們又發現年羹堯府中有諸多詆毀皇帝的詩句。
尤其是有一句叫做「皇帝揮毫不值錢」,被捧到萬歲面前之後,胤禛氣得眼前發黑,不但狠狠撕了詩文,還當場差點吐出血來。
這首詩的作者是年羹堯的幕僚,叫做汪景祺,浙江錢塘人。
據說他早年飽讀詩書,也自以為自己必定前途無量,誰知道命運坎坷,屢試不中。
一直堅持到四十二歲,才考中一個舉人。
但是不要緊——背靠大樹好乘涼,僅僅是舉人又如何?
因緣際會,汪景祺投到了大將年羹堯的帳下,作了年羹堯的幕僚,隨其東徵西討。
他雖然考科舉不行,拍馬屁卻很有一套,經常哄得年羹堯十分開心。
這首詩也是這個時期做的。
為了哄年大將軍開心,竟然連皇帝也被拉出來作為對比的談資,可見在門客心中,哪裡還有天子之尊貴?
分明是唯年羹堯為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胤禛大怒之後,當場就下了批示:悖謬狂亂,至於此極!惜見此之晚,留以待他日,弗使此種得漏網也!
於是,汪景祺被處以梟首之刑,斬首後將首級掛在了菜市口——胤禛還特地下了旨意,讓官員們不許將人頭取下,就這麼血淋淋地掛在那裡,待到日後被風乾吹成骷髏頭,以對世人警示。
不許有任何人可以渺然挑釁於皇權之上。
前朝之事,風雲翻覆,鬧得一片沸沸揚揚;後宮之中,寧櫻也沒有閒著。
弘暉很快就不動聲色地查清楚了一切——告訴給了額娘。
原來最近,弘曆並沒有和別人多走動,唯獨只有弘昐進來園子裡覲見阿瑪的時候,常常會往上書房去一去,看看弟弟們。
相較於出色耀眼的哥哥弘暉,對於弘曆來說,弘昐這個異母哥哥相對而言就顯得平庸多了——不但沒有皇貴妃身份的生母支撐,也沒有得到皇阿瑪的看重。
長子的身份——反而成了令他更加尷尬的地方。
但是,弘曆看著平庸的弘昐哥哥,卻覺得很順眼。
平庸,往往意味著沒有威脅。
也正是因為弘昐的平庸,弘曆對著這個異母哥哥,反而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不知不覺之中,弘昐和弘曆的交談相處便多了起來,也不過短短半年之間,弘昐還有不少次帶著弘曆弟弟,便在前面阿哥所附近的水榭亭臺之中散步談心。
往往一談就能談上小半個時辰。
寧櫻聽著,袖子裡的手指攥得越來越緊,護甲也漸漸掐進了掌心。
這就對了——兩邊的時間線都是能對上的。
弘昐這樣做,倒教她想起當年的八阿哥拉攏十四阿哥。
兩個明明不是一母所生的皇子,最後卻走在了一起,比親兄弟還親。
可是,弘昐未免也太高看了他自己——除了能沉得住氣這一點,他和當年的八阿哥很像。
其餘的,無論心機城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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