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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劉稻是個沒見識的,和那一隊奇怪的人交錯而過後。他忍不住夾馬追上陸睿,貼近了說:“公子,那些人好奇怪,你看見沒,大男人居然塗著口脂呢。”
“噤聲。”陸睿道,“此是京城,休得胡言亂語。那些是內官。”
內官就是閹人。
劉稻嚇了一跳,忙閉上了嘴。
劉富朝他背上抽了一馬鞭:“沒人問你就別張嘴。”
陸睿也道:“京城不同別的地方,遍地權貴,監察院的番子到處行走。不管看到什麼,想說什麼都先憋住,到家裡再說。”
父子倆忙應“是”。
才走過一條街,便有錦衣番子從一個府邸裡枷了許多人出來。看著都是像陸家人一樣的富貴讀書人家,只現在形容悽慘,女眷孩子更是哭哭啼啼。
陸睿主動勒了馬,一行人停下為這些人讓了路。番子們押著他們,從陸家人眼前走過。
劉稻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眼睛睜得大大的。
街頭也有百姓揣著手圍觀。
“馬上都過年了,還沒完啊?”
“快了吧?都死了這麼老多人了。”
“再不搞完,可要耽誤春闈了啊。”
京城百姓如此淡定,也讓劉稻大開眼界。
他憋了一路,終於憋到了陸家的宅子裡,吁了口氣說:“那些就是監察院的番子啊?他們的衣服可真漂亮。”
番子也是軍戶編制,這可跟衛軍沒法比啊,比起來,山東衛軍跟乞丐似的。
果然是天子腳下。
陸正派來京城的人中,管事已經先回江州報信了,幕僚還留在京城觀望。
有他在,陸睿和他一碰頭,便迅速地獲取了大量的資訊。
“這麼多人?”縱預先想到了,還是為落馬的官員數量吃驚。
幕僚道:“看看是誰督辦的,牛貴啊。”
小事擴大化,大事深度化。總之吃人不吐骨頭。
陸睿道:“今上這是想大換血。”
幕僚道:“也能理解。今上從登基,便被掣肘得厲害。朝臣們在先帝時被八虎壓制得狠了,覺得今上比先帝寬厚,不免反彈得狠些。說白了,就如後院女子一般,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所以為什麼文人作詩,動不動就自比婦人呢。
“只今上狠起來,也不輸給先帝。”幕僚道,“牛貴大搞特搞,倚仗得是什麼?今上可有吭一聲?說一聲不好的?自然是因為牛貴和今上一條心,牛貴辦的,就是今上的意思。”
“挺麻煩,我們到京城的時候,大人的座師、房師都落馬了。戶部、吏部、兵部都在大換血。有人剛上任還春風得意,第二天也被枷走了。眼花繚亂。”
“帶來的禮物根本就沒動,都收著呢,送也不敢送。”
陸睿道:“那就別動,眼下情況,不要去沾惹麻煩。”
幕僚道:“是,我也是這般想。眼下,踏踏實實,比沾惹麻煩強百倍。就怕沾上監察院,被株連構陷了。”
陸睿問:“監察院一如前時嗎?”
幕僚嘆道:“是。”
監察院行事一如從前囂張。
這些日子傳出許多笑話,道是一戶人家被監察院叩門,主人家被嚇得抖如篩糠,開了門直接就將自己的罪證呈上認了罪,只求少受刑求之苦——北鎮撫司的大牢,進去了何止是脫三層皮呢,簡直是抽筋碎骨。
只監察院的番子頭領看過罪證,臉色卻微妙。
因這時候才發覺——走錯了巷子,拍錯了門了。
陸睿想起來從前,自己還寄希望於如果換了新皇帝,新帝能自發清理監察院這等毒瘤。
果然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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