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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侍奴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外面依舊還有風拂,侍奴走出去便將門輕輕關了上,鳳曄轉頭看了一眼,倒覺得這侍奴十分細心,回過頭來,只將案上的符紙一張張的寫好放在一旁,經堂之中靜悄悄的,偶爾有燭火噼啪聲響起,因為長時間點香燭,屋子裡味道十分濃厚嗆人,鳳曄輕咳了兩聲才將那不適壓了下去。
燭火的噼啪聲,硃筆磨砂紙頁的沙沙聲,倒是將外頭那風聲人聲都隔絕了開,饒是如此,鳳曄此刻的內心也不甚平靜,此次的春日宴如此的糟糕紛亂,且還出了人命,雖然人在佛堂,鳳曄眼前浮現的卻是於美人屍首躺在荷花池裡的樣子,他眉頭微皺,握筆的力度都大了不少,於美人的位分不低,雖然因為七公子之事近來有些失寵,可一生的榮華富貴卻是少不了的,而鳳欽說話,宮裡更是沒有人敢去頂撞欺辱她,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死了。
以那般不堪悽慘的樣子死了,而在這宮中如此無緣無故悄無聲息死的並不止於美人一個人,四年之前,他的母親也是無端死去,不僅如此,還死的無疾而終。
思及此,鳳曄握筆的力道越來越大了,一個不留神,鮮紅的一筆拉的太長,好端端的一張符文便被毀了,鳳曄不得不停下,看了一眼桌案上被毀了的符紙眸光微暗,抬眸看了看前面的香燭,他抬手將那頁被毀了的符紙一下子燒了掉,白色的符紙一角被點燃,整張符文便被一點點的燒了起來,待燒到了最後一點,鳳曄才將符紙扔了掉,落在地上的符紙變作一頁黑灰,火星一閃而逝,連最後一點白色的符紙都燃燒殆盡。
屋子外面悠揚的號角聲已經接近了尾聲,待號角禮樂一停,火祭便會正式開始,哪怕不必著急,他的時間也並不十分寬裕,思及此,鳳曄又拿起了筆,可就在他拿起筆的瞬間,一道極低極低的人聲在兩段禮樂的間隙之中插了進來……
鳳曄武功修為雖然不高,可小小年紀六識已經有超乎常人的靈敏,那道聲音即便很低很低卻還是被他捕捉了到,拿筆的手一頓,鳳曄下意識的轉身朝門外看了看,門扉合的十分嚴實,且聲音似乎也不是門外傳來的,且這會兒半晌也沒有別的聲音響起,鳳曄眉頭微揚,那禮樂卻又響了起來,這一下更是再聽不到別的,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的落筆寫字。
硃筆剛在符文之上落下一畫,那剛剛聽到的聲音卻又忽的一閃,鳳曄猛地抬頭,這一次他總不會聽錯……左右看了看,鳳曄猶豫一瞬還是放下手中的硃筆朝右手邊的耳房走去,剛走到門口便能看到裡面堆放的嚴嚴實實的祭品,包括打扮精緻的紙人都擺在這裡面,紙人乃是紙做的,可五官惟妙惟肖,且妝容十分濃豔,看起來倒像是真人一般,且因為太像真人,這幅裝扮之下反而有些叫人害怕,鳳曄看到這一排排紙人的時候甚至在想,莫非是這些紙人成了精說了話?抬眸四望,這耳房地方寬敞,可入目都是祭品,哪有活人能說話?
沒見到人,鳳曄不由得再度開始懷疑剛才的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況且時間緊張,他總不能因為聽到了點並不確定的人聲耽誤了寫符文,這般想著,鳳曄轉身朝經堂而去,然而他剛走出兩步,適才兩度閃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距離更近,鳳曄下意識的看向了這耳房靠後的那扇窗戶上,那窗戶乃是一扇四開軒窗,此刻緊緊的關著,鳳曄敢肯定,剛才響的聲音一定是出自那軒窗之後……眉頭微皺,這窗後面怎麼會有人?
鳳曄年紀尚小,最喜歡在宮中“流竄”,因此不管是園林的假山還是闕樓橋洞他都摸的清楚,在他的記憶之中,這經堂乃是未央殿的偏殿,且還是極其偏殿的那種偏,否則也不會用來對方祭品雜物,而在這經堂之後,卻是緊挨著一處竹林,那竹林之中本引了一方未央湖的水做了個小池,清泉淺池,茂林修竹,本來還算一處妙景,後來不知怎麼水道被堵,未央湖的水過不來了,那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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