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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塊地方,要想蹲下更多的人就很困難了。馮嘯辰向王建國遞過去一個示意的眼神,王建國愣了一下,終於還是不情不願地站起了身,把位置讓給了曹廣山。剛才馮嘯辰向大家都做過自我介紹,王建國知道他是個大企業裡的副處長,心裡多少有些怯意。他可以不把李青山這樣的八級工前輩放在眼裡,卻不敢招惹馮嘯辰這種權貴,這也算是一種民不與官斗的表現吧。
“你說這裡是層狀撕裂?我倒是聽說過這個說法,不過還真沒具體見過呢。小師傅,這個概念你是聽誰說的?”曹廣山用放大鏡看過裂口之後,對杜曉迪問道。
杜曉迪道:“是京城工業大學的蔡教授說的,我也不懂。”
“蔡教授?蔡興泉教授嗎?”曹廣山問道。
“是的,就是他。”杜曉迪道。
“你認識他?”曹廣山詫異地問道。這位蔡興泉教授在金屬材料領域裡面赫赫有名,曹廣山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也說不上熟識,但對他的才學是頗為仰慕的。現在聽說眼前這個小姑娘居然也知道蔡興泉,他不免有些奇怪。
李青山在旁邊說道:“去年,我們省有一座躍馬河特大橋出現了險情,也是鋼樑開裂了,是我帶著曉迪他們幾個去參加搶修的。當時省裡請來了蔡教授做分析,那個層狀撕裂就是他說的。”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這件事。”曹廣山臉上有些驚喜的表情,說道,“躍馬河特大橋搶險的事情,在我們行業裡可是很傳奇的一件事情啊。用焊接的方法修復過載橋樑的鋼結構,算是一個創舉。對了,我還記得當時負責鋼樑焊接的就是一位不到20歲的女工,莫非就是你?”
說到這,他看著杜曉迪,眼神裡充滿了讚賞之爭。
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杜曉迪一下子忸怩起來,臉上也掠過了一抹紅暈,她低著頭說道:“本來省裡是請我師傅去焊的,可是橋下那個空間太小,我師傅還有我兩個師哥都鑽不進去,只有我能鑽進去,所以就讓我去了。”
“了不起,了不起!過載橋樑,聽說還是仰焊,你這麼一個小姑娘……嘖嘖,李師傅,你這真是名師出高徒啊!”曹廣山連聲地讚道。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一件事有多大的難度,外行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圈裡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曹廣山沒有親自參加躍馬河特大橋的搶險,不過他聽一些業內的同行說起過一些技術細節,能夠想象得出其中的難度。
馮嘯辰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王建國,見他臉上的肌肉已經有些僵了,剛才還灼熱如火盯著人家妹紙看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
啥叫當面打臉,這就叫當面打臉啊!
他剛才一路跟人吹噓自己焊過一個什麼體育館的鋼樑,還口口聲聲說要教杜曉迪幾手絕招,殊不知人家玩的比他要牛叉十倍都不止。焊接通行過載列車的大橋鋼樑,連人家江城鋼鐵廠的副總工都驚歎不己的技術,他王建國那兩下子夠在人家面前顯擺嗎?
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個女同志,而且比他小了七八歲。往回退七八年時間,他王建國還剛剛開始進廠學電焊好不好,可人家小姑娘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曹廣山感嘆完,又回到了原題上,他問道:“蔡教授有沒有詳細說過,這個層狀撕裂是怎麼回事?”
杜曉迪道:“他說過了。聽他說,這種層狀撕裂在過去很少有人研究,因為它發生的情況比其他裂紋要少得多。他說國際焊接學會從70年代初開始做過例項調查,到去年為止只統計出了22例。他說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鑄造鋼錠裡混有氣泡或者其他雜質,軋鋼的時候會把這些氣泡或者雜質壓成條狀,導致材料裡出現夾層。這樣軋出來的鋼材看上去是一整塊,其實裡面是一層一層的結構。”
曹廣山本身就是搞鋼材的,一聽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杜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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