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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走。”陳北扶著弟弟,帶領眾人揚長而去,到了校門口,和兩位民警握手而別,然後將弟弟送到了晨光廠醫務室。
晨光廠醫務室和車間一樣,是24小時都有人值班的,醫生是正經醫學院畢業,素質高的很,幫陳南檢查了身體,只是一些皮外傷,無甚大礙,塗了碘酒,包紮了傷口,就可以回家了。
學校宿舍是不能回了,陳北帶弟弟回家,同事們也各自回去睡覺。
回到高土坡的家裡,馬春花正陪著紅玉說話,見丈夫帶著鼻青臉腫的小叔子回來,趕緊上前道:“沒出人命吧。”
陳北道:“小的們下手有分寸,那癟犢子死不了。”
馬春花鬆了一口氣,丈夫是個火爆脾氣,而且近年來一直見漲,兩口子在家裡也沒少幹仗,出去更是一個火藥桶,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好在廠領導護著他,保衛處的同事們也都服他,倒也沒惹出什麼無法收場的大禍來。
陳南情緒很低落,面對嫂子的詢問不想多說什麼,馬春花也不再多嘴,給他收拾床鋪去了。
陳北道:“要不是這位大嬸來報信,你今天就徹底歇菜了,還不謝謝人家。”
陳南認出是那天在公車上遇見的大嬸,便向紅玉鞠躬道:“謝謝您了。”
紅玉眼眶中滿含著淚水,她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失散了近三十年的兒子,但此刻卻不是相認的時候,她哽咽道:“沒事就好,我回去了。”
陳北道:“我送您。”
“不用,照顧好陳老師。”紅玉害怕自己再多呆一秒鐘都會失態,忙不迭的走了。
“這位大嬸真是好心,這樣的好人不多了。”陳北也沒往心裡去,張羅弟弟休息。
“明天先別上班了,在家修養幾天再說。”他拍著弟弟的肩膀道。
……
孫主任簡直都要氣瘋了,若不是天色已晚,她現在就要去地委告狀,但黑天半夜的地委不開門,她只能忍下這口氣,化憤怒為力量,回家去寫舉報信。
聶文富被拷在暖氣管道上,孫主任打不開手銬,救不了他,她說:“聶師傅,你先委屈一下,明天我叫人來救你。”說完匆匆走了。
可憐聶文富半蹲著身子,不能站不能坐,腰疼的要命,漫漫長夜才剛開始,難熬的還在後頭。
孫主任回到家裡,拿出稿紙和鋼筆,奮筆疾書,不吐不快,將滿腔義憤化為筆墨,一篇鏗鏘有力的戰鬥檄文很快出爐,她覺得還不夠力度,又拿出毛筆硯臺,以淮江日報為稿紙,寫下一張大字報來。
次日清晨,一夜未睡的孫主任來到學校,將大字報貼在校門口必經之路的宣傳欄裡,然後跑到郵局,一口氣寄出去六封舉報信,分別給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廳、省教育廳、人大政協等單位。
江北地委和公安處當然也不會落下,孫主任親自去遞交了檢舉信,至於教育局就先不去了,畢竟要給本校留點面子。
等孫主任辦完這些事回到辦公室,剛拿起暖瓶倒了一杯茶,就看見一輛三輪摩托從校園後面鍋爐房開過來,開車的是一位民警,車斗裡坐著戴手銬的聶文富,一大群學生跟在後面圍觀,教學樓的每個視窗都探出腦袋來看熱鬧。
同事們交談起來:“聽說偷看女學生洗澡的是聶師傅哩。”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孫主任將茶杯重重一放,茶水四濺,同事們頓時不敢說話了。
派出所的三輪摩托車還是日本人時期留下的,用了快二十年的老貨了,剛開出學校大門就趴窩了,老宋很窩火,下車猛踢馬達兩腳,對聶文富道:“下車,推著走。”
聶文富只好爬下車斗,用戴著手銬的雙手在後面推著摩托,老宋在前面扶著車把,警察和犯人一起前行,後面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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