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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重禮。希望他們能看在貴妃曾經的恩情上,繼續照拂萬家人。沒想到,萬首輔與劉閣老避而不見,彭閣老稱病不出,唯有李侍郎才給了他們幾分顏面。想必,這個主意便是李侍郎給他們出的罷。”
“苟延殘喘而已。”朱祐樘道, 遂不再提萬家以及李孜省等事,專門向蕭敬請教起司禮監的權責來。蕭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嘆道:“司禮監裡都是萬歲爺用得最順手的奴才, 只要萬歲爺的念頭一變,司禮監的權責便全然不同。煊赫時,甚至越過了朝廷與內閣;沉寂時也不過是給奏摺分一分類罷了。”
“蕭伴伴,如此說來,其實無論是司禮監或是內閣朝廷,其實興衰起伏都取決於皇帝一人。皇帝更信任身邊的伴伴,司禮監的權力便會膨脹;皇帝更信任朝臣,內閣與朝廷便會重於司禮監。利弊得失,選擇皆在於皇帝一人。”
“確實如此。畢竟,萬歲爺乃天子,天下之主。司禮監不過是萬歲爺的奴婢,內閣朝廷也只是萬歲爺的臣子。歸根究底,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天下該如何治理,自然還是須得聽萬歲爺的。”
“……”朱祐樘或許想到了什麼,神色微微凝重了些。蕭敬知道他的思慮已經有些遠了,遂也不再繼續這番話,只是道:“老奴雖在司禮監裡待了這麼些年,但畢竟不比戴先生經驗豐富。如今司禮監裡頭盤根錯節,日後還須得戴先生回來,才更容易上手整飭。”
“蕭伴伴甘為輔佐?”聞言,朱祐樘挑起眉,笑問。蕭敬如今雖無掌印太監之名,卻有掌印太監之實,這可是多少太監做夢都想坐上的位置。都說太監戀眷權勢,但其實許多人都捨不得拿到手裡的重權。這也是人之常情,有幾人能高風亮節,會心甘情願地將叱吒風雲的權力交回給其他人呢?
蕭敬笑起來:“本便是意外撿了戴先生的漏,自然該還給戴先生。論威望與處事之能,老奴不足戴先生,這是事實。更何況,老奴身上還有汙點,隨時都有可能被言官彈劾。恐怕日後不僅老奴自個兒受累,連千歲爺也免不了被牽連。說來說去,這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還是戴先生最為合適。”
提起所謂的汙點,他極為坦然。這幾年也並不是沒有言官一直抓住尚銘之事彈劾他,他亦從焦慮不安漸漸地變得越發坦然了。他與尚銘之間的交情,並不是“交友不慎”四字可以概括的。就算尚銘滿身都是過錯,他也不忍心與他劃清界限,所以便只能生生受著這些他本便該受的攻訐了。
兩人這次見面並未持續太久,不多時蕭敬便又悄悄回到了奉天殿。朱祐樘獨自坐在文華殿裡,回顧著方才的對話,心底忽然生出了一個堪稱“大逆不道”的念頭——
即使子不言父之過,他也應該公允地說:朝堂內外之所以如此烏煙瘴氣,並非僅僅只是佞幸們的過錯,而是寵愛縱容他們的帝皇之錯。他確實沒有辦法改變現狀,甚至連諫言都必須慎之又慎,免得觸動如今神經格外敏感的父皇。但他可以引以為鑑,以身作則,在他能夠做主的時候,緩緩改變國朝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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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宴結束後,張清皎回到清寧宮,便見內殿的明間角落裡掛著一對鸚鵡。這對鸚鵡生得極為豔麗,一隻身上是火紅色的羽毛藍黃相間的翅尖,另一隻身上是鵝黃色的羽毛綠藍相間的翅尖。見她進來了,它們竟像是認得這個陌生女子似的,在架子上拍著翅膀飛了起來,口中叫道:“見過娘娘,見過娘娘!”
張清皎頗覺得稀奇,逗了逗它們,問左右:“這是哪裡來的鸚鵡?”
她早已知道,先前萬貴妃送的鸚鵡剛送去西宮沒兩天,就被貓兒撲殺了。聽說此事還導致了萬貴妃昏厥,引發了她的腦卒中之症。雖說她去世不一定與鸚鵡有關,但至少乾清宮裡的那位這兩年是見不得鸚鵡了。也因此,據說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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