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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鬆手之際,右側一個年老的文官,突然發難,衝上前抱住盲女的頭就朝柱子上撞去。

兩個人應聲倒地,皆是額間血落,氣息瞬絕。

殿中百官,但見蕭家這對兄弟,朝兩個方向奔走過去。

「阿笙,阿笙,你醒一醒。」對著懷裡沒有生氣的女子,蕭元洲慢慢撫上她微隆的肚腹,這一瞬間,他忽然了悟了一件事,卻也是為時已晚。

他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再流。只是提著劍,一步步走到了殿中的轎攆旁。

忽的抬頭,對龍椅上的男人說了句:「表兄,你一直都瞧不起我,可是,今日,是我為你誅了亂臣賊子。」

腳邊是女子抱著屍身慟哭悲絕,蕭元洲提劍的手抖了抖,就在將要落下的當口,聽到龍椅上的男人嘆了句:「來人,筆墨伺候,朕要禪位。」

一切塵埃落定,因了景泰帝的禪位詔書和臨澤長公主的私兵支援,除了一切頑固的忠君之臣遭戮,當天夜裡,皇城中的殺伐便徹底止息了下來。

新帝改元穆笙,發布檄文,向天下佈告了楚少保恃功謀逆的罪行。穆笙帝仁慈,不願牽累任何無辜。蕭氏一族未曾牽扯進血光中,蕭世子保留爵位,改封平南王,卻是即刻離京,片刻不得耽擱。

當天深夜,已是平南王的福桃兒,坐在一輛寬闊堂皇,駛往閩地惠安的馬車上。

車內躺著一個身形高挑的青年男子,身上的戎裝換下,穿了深秋和軟舒適的綢袍。

他眼尾上挑,鴉發如緞。若是睜開了眼,必然是傾城國色,難以方物。

而他身側似是個平俗的少年郎,守著人,只是不住得垂淚低語。

「諸天神佛,分明是阿孃安排好了的。」福桃兒望著安睡的青年,但覺心如刀絞,她細心替他腰腹上的傷處換了藥,指尖猶豫著探向他的鼻息,「子歸,我等著你醒過來,一直等著呢。」

那鼻息卻是一毫也無,侍女滕九伸手抹去她眼下的淚,突然惡狠狠地朝躺著的人兇了句:「壞東西,你讓我姐姐哭了,起來起來!」

說著話,滕九痴傻一片,竟就要去推扯搬動他。唬的福桃兒忙攔下,忍著悲痛朝外喊了聲:「姐姐,你帶她過去,我一個人也行的。」

轎簾被掀開了,鵲影溫潤憂慮的面容出現。滕九天不怕地不怕,還就是服她的管,當下囑咐了兩句,便將人拉去了後邊的馬車中。

等馬車中唯剩下她兩個時,福桃兒再也繃不住悲痛,當即伏在男子胸前,低低地嗚咽起來。

這一日裡,她先是失去了新認的母親,繼而是阿笙在重華殿身隕,最後,她眼睜睜看著楚山潯喝下了毒酒。

天家無情,倘若兄長早一步堪破了母親的策略,將耿忠手中的酒換成了真正的毒酒……

再往下,她是決計不敢深想的。

從京城到惠安,走陸路,商旅車馬,直費了四十餘日。

隨行的小吏侍從都覺著奇怪,他們護送的平南王,除非歇腳於驛館,其餘時候,皆是片刻不離地守在馬車內。

時間久了,便有風言風語。

聽說,平南王守著的,竟是一個男人。

直到閩地首府惠安,楚山潯依然是沒有醒轉。若非他的身軀不腐,福桃兒幾乎就要得了失心瘋。

步下馬車,遮眼看向平南王府匾額的時候,她幾乎覺得日陽刺目得睜不開去。

鵲影隔開了咋呼的侍女滕九,上前頗為無奈心疼地扶了她枯瘦的手腕。

「終於是到了,你可得養養身子。再不吃東西,還能撐得幾時去。」

平南王府是前朝波斯來使的府第,紅牆古厝,全然是異域風格的古厝。

站在晚風吹拂的紅牆下,福桃兒眉眼苦澀地淡然勾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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