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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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片刻之後,她發現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當屬女人心吧。在她以為鍾嵐定會勃然大怒,斥責霍慎言連帶著不給她好臉色的時候。
鍾嵐瞪了霍慎言一眼,薄怒道:“不許胡說八道。”
實在不怪鍾嵐無法真的生氣起來,實在是霍慎言一進來不走尋常路。
霍慎言自小便是比別人多了幾分沉穩敏慧,畢竟霍家長子嫡孫的名頭蓋下來,也容不得他有行差踏錯的一步。好在他自小就叫家裡頭人放心,不過這也養成他有些寡淡的性子。
少了幾分跟家裡人的溫情脈脈。
鍾嵐見慣兒子跟她一板一眼的模樣,卻極少見他這樣,有意緩和氣氛,幾句不太正經的玩笑話,恰是正好。
倪景兮心底還藏著事兒,剛才鍾嵐說霍慎言病了的事情。
她眼睛直直地在他身上打轉,似乎想要用肉眼看出來他哪裡不舒服。
倒是霍慎言拉著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這才淡聲說:“怎麼了?”
倪景兮低聲問道:“你病了?”
霍慎言剛才聽到鍾嵐的話,差不多猜出來鍾嵐是因為什麼事情叫倪景兮回家來。他眉頭微蹙,倒不是因為鍾嵐,而是因為他的病情本該是隱私,他沒打算告訴誰,如今不僅他母親知道連倪景兮都知道了。
見他不說話,倪景兮伸手輕輕地勾了下他的小手指。
他的尾指被輕勾了下,待低頭,她雪白的小指已纏了上來。
霍慎言突然想起她第一次隨自己回霍家的時候,因長輩們都知道他們私自領了結婚證的事情,擺明是一場鴻門宴。
她明面上看著淡然冷靜,應對長輩們的問題頗有條理,絲毫不顯慌亂和怯弱。
直到家裡霍老爺子拿起柺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幾下,因著地面上沒鋪地毯,柺杖敲地聲音沉悶聲音極嚇人。
霍慎言倒是不怵,他打小是跟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犯錯捱打是實打實的打。
如今老爺子柺杖沒敲在他身上,霍慎言自己都覺得這是輕的。
他心底不在意,誰知旁邊的人卻格外擔心。當著長輩們的面兒,倪景兮不敢安慰他,最後悄無聲息地尋著他的小手指,伸手勾了勾。
霍慎言那麼冷淡一人,都被她勾軟了心。
心底軟塌塌的,知道她是憂著他。
至此這小動作是他們兩之間的小秘密,他們每次回霍家大宅總少不得一頓教訓,長輩各個都是要臉面自持身份的。誰都拉不下臉面罵倪景兮,畢竟這是兒媳婦,跟兒子身份不一樣。
每回霍慎言垂首聽著的時候,倪景兮總會勾勾他小手指。
那意思,彷彿是要哄他。
此時見她皺眉擔憂的模樣,霍慎言失笑:“沒什麼,別擔心。”
“這還沒什麼?”鍾嵐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合著壞人都是她?
此時話既然都說開了,鍾嵐目光看向倪景兮冷淡地說:“慎言這幾天面板過敏,是在劉教授那裡看的吧。你們也別覺得我這個當媽的沒事兒監視兒子,是今個我碰巧撞上劉教授。他跟我叮囑了幾句,我才知道的。”
霍家返回上海已有幾十年,不過在香港時的老習慣還是遺留了下來。
比如家庭成員身體條理都是專人負責,這位劉教授是霍慎言的醫生,他夫人跟鍾嵐在同一個慈善協會里頭,兩家關係熟絡。
今天確實是碰巧,因為下個月慈善協會要捐贈一批東西到山區,鍾嵐過去一趟。劉夫人也在,晚上離開的時候碰到劉教授去接劉夫人,便聊了幾句。
霍慎言身體的事情,鍾嵐這個當媽的以前也會了解。
因此劉教授正好說到霍慎言這幾天過敏。
霍慎言皺眉:“只是過敏而已,值得您這麼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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