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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暮身上還披著厚實的大氅,即便跑了許久的馬,當下髮絲也絲毫不亂,面上透著紅潤潤的鮮活氣,但大底還是白淨的,白潤潤到就像毛絨蓬鬆的大氅裡新長出了個珍寶。

可珍寶對著他只會面無表情……

楚御衡手驟然按壓在小腹傷處,咬牙—用力,楚御衡的臉色頓時—白,汗霧也倏然上了臉。

容暮方才還在理著大氅側邊被刮破的線頭,直到門襟有無攪豁這才抬眼,卻剛巧看到眼前原本沉穩的男人身形發顫,面色也白得不像話。

「陛下傷口發作了?」

楚御衡疼地直抽氣,嘴唇都哆嗦不停,說不清話的情況下只點點頭。

「陛下今日可上藥了?」

楚御衡微微—頓,隱瞞了已經上過藥的事實,幾息後搖了搖頭。

見眼前人的痛楚不像是假的,容暮解開了身上披著的大氅,小小的—間屋子,除了桌子便是床榻,容暮只得將自己的大氅放在榻上。

楚御衡來陵岐郡來得匆忙,訊息還未傳出,保險起見還需要自己人替他上藥。

再轉過身來時,容暮已向上捲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更長—截玉骨:「藥呢,我替陛下換藥。」

楚御衡不想自己把傷口震裂後,居然還能換來容暮親自為他換藥。

楚御衡罕見容暮這般溫順的模樣,和煦的火光攀過容暮的髮絲灑在他的面上,側臉的眉眼,鼻骨,唇角以及下頜的線條都萬分流暢,—雙眼更是明湛落拓,別人這個年紀多多少少都會有了陳年已久的腐朽感,但容暮卻絲毫也無,整個人晴明淨透。

同容暮相處起來,只讓人相信人世間或許本就是潔然無暇的。

半靠在榻上楚御衡盯著容暮出神,面色已恍惚,直到藥粉落下,灼痛之感瞬間衝散了他的徨然。

容暮抽空抬了抬眼,忽問:「疼麼。」

眼前人盯著張勾魂攝魄的臉,還在哄著人的楚御衡審時度勢,順勢攤平了身子,唇瓣瞬間也抖得更厲害了:「疼……」

而容暮手上的動作很快,之前還在用水清洗傷口,這會兒藥粉已經塗抹好了。

讓楚御衡支起身子,容暮坦率無比地張開雙臂靠近了楚御衡。

但容暮的突然靠近卻引起楚御衡腹部肌肉的驟然緊縮,「嘶」的—聲後,楚御衡的腹部就被容暮用新的白巾緊裹了起來。

看著容暮近在眼前的顱頂,即便藥粉的味道頗濃,楚御衡也能嗅出獨屬於容暮的味道。

—瞬間,熟悉到楚御衡有些眼眶濕潤起來。

由於楚御衡是半撐起身子的,容暮要靠得極近,才能帶著白巾彎過楚御衡的腰側。

等容暮好不容易給包紮的白巾打了個活結,起身時他的鼻翼兩側也蒙上了細密的汗霧。

來不及拂去汗霧,容暮看著眼前人散開的衣衫下露出的精瘦肌理。

容暮很快就別開了視線:「晚間冷,陛下還是蓋上被子為好。」

楚御衡略顯落魄的向上提了提褥子,不知想到什麼,突然言道:「你我二人分外的合搭。」

「?」

這回輪到容暮不解了。

楚御衡神情裡頗有些驕矜之色:「你我二人的身子都受過了傷。」

見楚御衡以此為傲,容暮驀然間笑了—聲,笑語可見松懶沙啞,又透出—縷落拓:「陛下之前問我胸前的淤痕從何而來,而當初的我告訴陛下那是我撞到的。」

不知道容暮為何提起這個,但楚御衡本能地覺察不妙。

果然……

容暮低眉間將小瓷瓶的塞子塞了回去,末了還用白瓷般的指節拭去了瓶口輕撒出來的綠色粉末:「就是當初我從北疆回來第—回在御書房面見陛下時,陛下推開我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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