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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天母親的聲音似乎帶了一絲悲傷,也愈加溫柔。

熱酒低下頭,這才發現刀鞘上刻了四個字:「歲歲平安」。

那時正是初春,君山上還覆著一層薄雪。她如往常一樣跑去屋後的林子裡面折梅花,卻看到一人站在一株梅樹下,那人頭戴著一頂黑色的長帷帽,看身形應當是個女人,她一手託著一朵紅梅,一手握著一把短刀,目光卻一直落在不遠處的院子裡。

母親正在院子裡煮茶,熱酒不知那女人是在看那冒著熱氣的茶爐,還是在看煮茶的人。

那女人察覺到熱酒,轉過頭,熱酒雖看不清她樣貌,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渾身一顫。

「歲歲?」女人的聲音很輕,有些沙啞,有些乾巴巴的,不似年輕人。

熱酒歪頭看她,沒有說話,眼前這個人她從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那個「歲歲」是誰。可那人略有些臃腫的身體輕輕顫抖,小巧的紅色花瓣還沾著點雪輕輕落在她的帽上肩頭,無端生出些許哀傷。

「這刀……」那女人喃喃道。

「這是我媽媽給我的生日禮物,今天是我生日。」熱酒說這話的時候,竟也有幾分難過。

「啊……你七歲了。」

熱酒沒有說話,那女人說這話的語氣不似提問,更像是自言自語。

「生日快樂,歲歲。」女人似乎是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可女人的手很冰,她不禁瑟縮了一下,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女人卻已經不見了。

她折了梅花回去,告訴母親這些事情。

「我不叫歲歲。」熱酒有些不滿,「娘親,那是誰啊?」

母親卻笑著將她折來的梅花摘下來洗乾淨,丟進煮的滾燙的茶水裡。

「那是我師父。」母親笑起來十分好看,我卻從那笑裡看出來一些涼薄,「孃的小名叫歲歲呀,她是把你當成我啦!」

「啊,既然是師祖,為什麼不進來呀?」她問。

「因為……娘親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不願意再見娘親了。」母親回答。

「怎麼會呢!」熱酒高聲道,「師祖如果不願意再見娘親了,怎麼會偷偷的看你呢!師祖一定也很想娘親的!」

「嗯,也對。」母親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梅花的花瓣在沸騰的茶水裡摺疊又展開,她看的有些出神。

「那下次,酒酒如果再看到她,就把她請進來坐坐,好嗎?」

「嗯嗯!」孫凝雨的眼睛裡滿是期待,熱酒使勁點頭。

可不久她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她也再沒見過那個女人。

母親到底還是沒有等到那個人。

火不知道是從哪裡燒起來的,那群蒙著面的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是熱酒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孫凝雨用刀,她頭一回知道,原來一直溫柔的母親也有如此英姿颯爽的一面。

冷洲雲的劍快的像一道光,大火中捲起層層熱浪撲面而來,血落在被烤的火熱的劍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和木頭燒起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混在一起。熱酒有些害怕的靠在樹幹上,忽然有人提刀向他砍來,她竟也不知道反抗,隻眼睜睜看著那刀鋒劈開火光,堪堪落在她額前三寸。

一把劍刺穿那人的心臟,熱酒只覺喉頭升起透骨地涼意,逆著血脈漫上腦子。

冷洲雲一腳踢開那把刀,撿起不知什麼時候掉到地上的短劍,把著她的手握住。

「酒酒,……」

熱酒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父親已是遍體鱗傷,他渾身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或許都有。可他眼神堅定,目光如炬,她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的樣子,像一頭髮了狂的狼,兇猛而殘忍的撕咬入侵者。可他在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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