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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是讓不少人驚嘆起來，「你是誰，這輿圖是這位賈大公子繪製出來的？」

「自然。若非如此，他一介文官，怎能得皇上特批，為大軍監軍顧問之職？況且他的才能還不止於此。西北六年，鼓勵百姓開墾荒地，尋能人找水源，大的地方建立水庫，小的地方有蓄水池。沿途管道埋於地下，至於一噴頭花灑出土，可灌溉農田之用。現今這法子，賈三爺已經領著工部再京城適用了。」

「嘖嘖，沒想到這賈大公子還是個文武全才之輩。更難得的是，居然還如此一表人才。」

天香樓上，賈寶玉帶著賈芃賈蘭趴在欄杆上往下望。賈璉前年冬日完婚，娶的是翰林院四品侍讀嚴大人家的長女。如今生有一女，賈瑩。賈瑩年方一歲，被奶孃抱在懷裡，胖乎乎的小手攀著窗戶，指著樓下大街「咿咿呀呀」地叫喚。

大軍一到，賈芃便興奮起來，拽著寶玉的衣角，「四叔，哪個是我爹爹？」

寶玉皺著一張臉，賈瑚離家的時候，他年歲還小，哪裡記得。幸好方氏在一邊解圍，指著樓下賈瑚的身影道：「那個便是你爹爹。」

賈芃欣喜起來，不停地揮手叫著「爹爹！爹爹！」

奈何下頭人群熙攘，聲音嘈雜，他小小的聲音被淹沒了下去。幾次之後就有些焦急，叫得更加大聲了。便是賈蘭很幫著叫「大伯」。可賈瑚一無所知。

看著大軍漸行漸遠，賈芃一張小臉垮了下來，拉著方氏的手委屈道：「爹爹不理我。」

八歲的賈寶玉好似小大人一樣摸著他的頭說，「大哥不是不理你，他是沒聽見。大哥今日隨大軍進城，必定要先去宮裡見過皇上。等大哥回家，你便可以瞧見了。」

這麼一說，賈芃又高興起來，拉著方氏的衣角道：「娘，我們回家去吧。」

賈珠的妻子宋氏和嚴氏都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槐芳堂。

賈芃拉著林寧，繪聲繪色地說著今日大軍入城的見聞。說的最多的無非是「爹爹」。一口一個爹爹好帥，爹爹英明神武。聽得在坐各位哈哈直笑。

賈璉掀了簾子進來將他高高舉起，「往日裡還說三叔最帥。那是三叔帥，還是你爹帥？」

賈芃骨碌碌轉著大眼睛，抿嘴笑：「三叔最帥！」

隨後而來的賈珠笑嘻嘻道：「哦，是嗎？我怎麼記得，前兒抱著我的腿不放，硬要我帶你出去買糖人的時候，你說的是二叔最帥呢！」

賈芃嘴巴一癟，神色垮了下來，回頭可憐巴巴地向林寧求救，「祖母！」

還沒等林寧發話，只聽背後有一聲音道：「多大人了，都是有孩子的呢，怎麼還這麼淘氣，慣會欺負人。」

賈珠賈璉據是一愣，雖說六年未見，可這聲音他們是再熟悉不過，一回頭果然便見了賈瑚。二人面帶喜色，喚了聲「大哥」。賈璉又道：「果然是親父子，這一回來就幫著自個兒子說話。」

說著不由得伸手戳了戳賈芃的臉蛋，「小傢伙，剛才不叫喚著爹爹嗎？怎麼這會兒爹爹來了，反倒不叫了。」

賈芃抱著賈璉的脖子，伸出腦袋，一雙眼睛骨碌碌看著賈瑚，帶著三分欣喜，三分好奇，三分忐忑。

大約是在外磨礪過，又見過沙場，賈瑚身上的氣度已不可同往日相比，長相依舊儒雅，可週遭的氣場卻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凌厲。不免讓人還有那麼點懼怕。因見賈瑚始終笑著，賈芃這才怯生生地喚了一句「爹爹」。

賈瑚喜上眉梢，伸手將他接過來抱在懷裡，「是！我是你爹爹！」

賈瑚聲音柔軟，神態親暱，這抱孩子的動作生疏，卻更加重視小心翼翼。這是他的長子，可卻沒等到他出生就離了家，一去數年。以至於如今他已經五歲了，卻還是第一回父子相見。他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