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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適應他這殺千刀做派, 駱安娣自居第二, 那就算是齊孝川的秘書也不敢稱第一。她一點也沒生氣, 反而咯咯直笑。
他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終於準備下床再去一趟浴室, 順便準備留宿其他房間。
她卻坐起身,開啟燈, 隨即輕輕鬆鬆地說道:「小孝你沒交過女朋友不是嗎?」
「那也不代表你有什麼義務,」他面色極差,兇得好像下一秒要走進的不是走廊而是軍火庫, 「這裡又不是手作課教室。」
駱安娣笑了笑,捲髮如同海藻般落在肩頭, 她時常給人以無憂無慮的印象,但那實則只是鑲嵌著寶石的金絲斗篷,在世界殘酷的日光下熠熠生輝。
齊孝川和那些容易上當的飯桶不同, 從一開始就沒徹底相信過她天真。他曾經以最狹隘的目光觀察她, 用最惡毒的揣測逼迫她。「你的喜歡難道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質詢時, 他內心沒有遭受過一絲一毫道德的譴責。儘管如此, 她也沒有受傷, 甚至從容地給出答覆:「可能是吧,那你喜歡我嗎?」
她是他見過最難以理喻的女孩與女人。駱安娣看似柔弱,卻也只是看似而已。她那疑似白騎士綜合症的慕弱癖好也好,對他例外的過度狂熱也罷, 齊孝川從未對一個人如此敬畏,強烈到一定程度,以至於偶爾還能轉化為恐懼。
齊孝川自以為最值得誇耀的美德是冷漠,憑藉這一點,他才如願以償過上更為理想的簡潔生活。她與擁有這種觀點的他大相逕庭,駱安娣像是渾身塗滿蜂蜜,兜兜轉轉散步一圈,身上就會沾惹數不清的寄生蟲。
他本該遠離她的。
齊孝川覺得自己中了某種精神病毒。
駱安娣笑著回答:「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做而已。」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其實並沒有那麼確定,只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喝了酒嗎?」
「沒有啊。」她笑起來。
「那就是和誰打賭了?」
她還是搖頭:「也沒有。」
他終於還是問:「你心情不好?」
駱安娣的目光牢牢跟著他,遊刃有餘地袒露笑容。
齊孝川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一步又一步地走近。他坐到床沿,望著她,極度近似厭惡地說:「你還真是可惡啊。」
別人利用她的溫柔,她利用他的溫柔。不可否認,人與人之間,有時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她對他的吻早有準備,因而只略微仰起臉來迎接。雙手如魚得水般地向他背後延伸,卻在勾住的一瞬間被抓住了。齊孝川攥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睥睨她。駱安娣卻自然得令人心生怨懟。
關於這檔子事,要想評判出最佳物件很難,但善於侍奉到虔誠的終歸不會是輸家。
到最後反倒是駱安娣難為情,負責情感欲的感官已經鼓鼓囊囊,飽脹到難為情的地步,但他仍只關心她是否滿意。駱安娣想說夠了,終究又顧及自己最容易泛濫的同情心,總不可能自己暢快了就把對方一腳踢開。但她也沒想到,那一刻的允准就是追悔莫及的前奏,齊孝川這才拿起刀叉開餐,之後就是過火的折磨。
她去淋浴的時候不肯讓他幫忙,堅持要自己進去。他也沒厚臉皮到那地步,於是先去更換床單,隨即拿著毛巾站在門口等待。
「你為什麼心情不好?」齊孝川破天荒地主動發起話題,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禁享樂過後的反噬作祟,雖說語氣裡聽不出什麼自慚形穢的跡象。不過倒也無可非議,要是真有那麼感動,還不如現在上山燒柱高香。
駱安娣正慢吞吞支撐著浴室門沖洗,一時間沒能聽清那模糊的體貼:「什麼?」
他靠在牆邊,儘量壓低聲音舒了一口氣:「真的有人欺負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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