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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二字,於他們之間,實在太難太難了,他做不到,梁禎亦做不到,否則他便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試探自己。
“臣這回在豫州,有一日染了風寒,臣以為是染上了疫疾,當時只想著若死前能再見陛下一回就好了,可臣又不敢見您,怕會害了您,最後臣到底是平安活著回來了,陛下會不會很失望?”
祝雲瑄冷下了神色,對上樑禎幽沉的雙目,聲音冷硬道:“朕沒有。”
梁禎眼中的笑意加深,走上了前去,祝雲瑄心中一緊,退無可退,被梁禎抵在御案前,抱了住。
溫熱的氣息欺近,在祝雲瑄的耳畔低聲呢喃:“臣知道。”
第三十三章 治河之爭
八月下旬時,祝雲璟的家書和請封世子的奏疏一塊送到了祝雲瑄的手中,祝雲璟的第二個兒子已經滿月了,小侄子一出生祝雲瑄便下了大批的賞賜,這一次又著人開了自己的私庫,盡撿好的東西送過去。
祝雲瑄興沖沖地提筆就要擬旨,一旁的梁禎忽然低笑了一聲,問他:“陛下,國公爺的兒子才出生您就要給他封世子,那您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呢?”
祝雲瑄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一直到聖旨擬完,始終未有回答梁禎。
看著他鄭重地將玉璽蓋到擬好的聖旨上,梁禎又道:“定遠侯如今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侯世子,二兒子是國公世子,這麼算起來倒是做哥哥的吃虧了,日後豈不是要生出嫌隙來?畢竟這個世上也並非人人都能像陛下與國公爺這樣手足情深。”
祝雲瑄微擰起了眉,明知梁禎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是故意擠兌他,這話卻又並非毫無道理,他認真想了想,淡道:“你說的對,定遠侯這麼多年為我大衍征戰四方、建功立業,朕早就該褒獎他了,朕這就另下一道聖旨,晉封定遠侯為一等定國公。”
“……”梁禎一時語塞,沒曾想自己隨意一句話竟幫那賀懷翎討了個國公的爵位來,如此一來賀家日後便是一門兩國公,榮耀非凡。祝雲瑄對他信任的人當真是十足大方和放心,可惜這樣毫不設防的信任,怕是這輩子都難放到自己身上了。
祝雲瑄將兩份聖旨擬好蓋了玉璽,便著人送了出去。傳旨的太監剛走,曾淮就帶著幾位內閣輔臣並戶部、工部尚書來求見,要商議重修河堤一事。
祝雲瑄沉下聲音:“傳他們進來。”
如今洪水退去,瘟疫已除,流民也盡數安頓了下來,這後續的河道整治、河堤修繕一應事宜卻不得不提上議程。
黃河決堤本就是歷朝歷代都十分頭疼的一件大事,昭陽帝時也曾花大力氣下血本將最易出事的秦州、豫州段的堤壩全部整修過,結果大把的銀子花了下去,卻未起到預想中的效果,因為河道官員的中飽私囊偷工減料,新修的堤壩當年就被突發的洪水給沖毀了。而那時,在河道總督任上的,正是祝雲瑄的舅舅,從前的謝國公謝崇明,禍根在那時便已埋下,之後這麼多年朝廷斷續撥了多少銀子到河道上,卻都擋不住連年的天災洪澇,河道的治理如今已成了大衍朝廷最迫在眉睫之事。
每每想起這一茬,祝雲瑄就深憾他父皇當年對謝崇明的處置過輕了,只讓他死在了流放的途中,他這位舅舅不但禍國殃民,還害慘了他的兄長,便是到了今日祝雲瑄都恨不能將之從地底下挖出來鞭屍。
也正因為做下這事的是謝家人,如今他做了皇帝,才更想彌補從前的過錯,將隱患徹底平息。
曾淮他們過來是來請求祝雲瑄下旨撥銀的,前些日子祝雲瑄把梁禎歸還的昭陽帝私庫的六千萬兩白銀全部併入了國庫,如今國庫尚算充盈,要整治河道重修堤壩都拿的出銀子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梁禎此舉確實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兼任河道總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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