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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大殿裡沒了旁的人,梁禎才笑吟吟地問祝雲瑄:“陛下覺得臣說得可還有理?”
祝雲瑄冷聲提醒他:“曾閣老已是古稀之齡,即便你與他在朝事上有不同見解,說話好歹客氣些,免得傳出去別人說你昭王不敬尊長、德行敗壞。”
敢情是嫌他說話太缺德,開口就挖人祖墳,梁禎好笑道:“陛下這是擔心臣,還是替您那位首輔大人抱不平?若是前者,臣當真是受寵若驚。”
祝雲瑄並不搭理他的胡言亂語:“你說的那位工部郎中是何人?既然法子是他提出來的,明日早朝之時就叫他來當廷對奏。”
“陛下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嗎?”
“可不可行,自得等朝議過後再行定論。”
梁禎笑著搖了搖頭:“臣明日叫人來就是了,不過恐怕要讓陛下失望了,您且看著,無論這個法子有多好,都會有人,而且是很多人,跳出來極力反對。”
“為何?”祝雲瑄沉了神色,“你又做了什麼?”
“臣還能做什麼,”梁禎氣定神閒道:“自然是,替陛下您分憂。”
第三十四章 一出好戲
第二日的朝會上,祝雲瑄見到了梁禎說的那個工部郎中,此人名叫周簡,三十來歲,十分能言善辯個性跳脫的一個人,雖是第一次上朝卻無半點怵意,廷對之時不亢不卑成竹在胸,思路清晰說話條理明確滔滔不絕,連祝雲瑄都不免高看他一眼。
尤其他拿出的河道改道的方案,比昨日梁禎提到的更要細緻得多,各種內外因素、天時地利都考慮了進去,還做了詳細的演算,顯然是籌劃已久,並非一拍腦袋才想出來的。
祝雲瑄確實被說動了,如今國庫有錢,即便這是個耗時耗力的大工程也很值得一試,只是沒等他表態,以曾淮為首的一眾文官就紛紛出言反對,直言此舉是欺世盜名、禍國殃民。
周簡一人舌戰群雄,梁禎偶爾幫腔一兩句,半點不落下風,最後祝雲瑄煩了,直接宣佈了退朝。
曾淮被單獨留了下來,見祝雲瑄面色不豫、眉頭緊鎖著,曾淮苦勸他:“陛下,您千萬不能被昭王給蠱惑了,他與那工部郎中說的那些聽起來天花亂墜,實則太過冒險激進了,黃河改道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萬一中途出了什麼差池,損失的就不只是銀錢,還有可能是成千上萬無辜的性命啊!”
祝雲瑄不贊同道:“老師,昭王他們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若是能一勞永逸,這個險是值得冒的,哪怕要費時費力,朕也想試一試。”
“一勞永逸豈有他們說的那麼容易,說是能保百年,誰又能證明不是他們誇大其詞,如此勞民傷財的大工程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出了什麼問題,後果便是不堪設想,陛下您萬不能輕信了他們啊!”
“……從來沒有什麼事是能一蹴而就的,”祝雲瑄說著搖了搖頭,“朕再想想吧。”
曾淮紅著眼睛跪到了地上:“陛下,老臣的祖籍是在秦州,但天地可鑑,臣竭力反對這事當真未有半分私心,就是因為老臣前頭二十年都是在秦州河邊上長大的,更知道當地的那些百姓心裡頭想的是什麼,他們既畏懼這條河又崇敬它,他們世世代代依水而居,因著有這條河才能繁衍生息,他們的宗祠在那裡,先祖都埋在那裡,他們的根就在那裡啊!昭王要他們拔根而起,以為給點銀子就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遷走,若當真是這樣,就不會有人明知道河邊上危險,也要在洪災退去後拼死搬回原籍啊!”
祝雲瑄一步上前去,雙手將人扶起:“老師這是做什麼,這事再從長計議就是了,朕又未說就此答應了昭王他們。”
曾淮聲淚俱下:“陛下,臣並非要逼您,只是昭王他狼子野心、居心叵測,臣萬不願見您受了他的矇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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