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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早就寫好的生辰八字遞過去,老住持看罷,告訴他:“若是這個孩子,三年之前就已經有人為他點過燈了。”
祝雲瑄怔愣了一瞬:“已經有人點了燈?是什麼人?”
“是小梁施主,三年前他離京之前,最後來了一趟這寺廟之中,為這個孩子點了一盞燈,指引他通往往生之路。”
祝雲瑄吶吶道:“……是他。”
“是他。”
渾渾噩噩地從大殿裡出來,祝雲瑄木愣愣地站在迴廊之下,冷風拂過面頰,他卻渾然不覺。
原來他想做的事情,三年前梁禎就已經做過了,儘管他們的目的並不一樣,可所願所想卻都是為了那個孩子。
到了這一刻,他突然開始後悔,當年沒有將真相告訴梁禎,對他是否太過殘忍。
高安在身後輕聲喊他:“陛下……”
祝雲瑄恍然回過神,喃喃道:“隨朕去後頭走走吧。”
漫無目的地走在寺廟之中重重疊疊的亭臺樓閣間,拾階而上,登上高處,目光四處掃過,卻再看不到那於涼亭之中與人對弈的愜意身影。
站在寺院中最高的塔樓之上,整座山廟的風景便盡收眼底,遠處的山林溪流在落日之中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倦鳥已然歸巢,來來去去的僧人正趕在入夜之前挑回最後一擔水,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有站在這裡看風景的他,最是格格不入。
再遠一些的山腳下,隱約可見大片的草場,在這嚴寒冬日裡盡數被皚皚白雪覆蓋,當日他與那人在其中並肩馳騁的場景彷彿還歷歷在目,只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山腳下那座莊子,現在歸了誰?”
高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祝雲瑄問的是山腳下曾經屬於昭王的那座湯泉莊子:“昭王被……誅之後,家產盡數籍沒入官,那座莊子應當是被收做了皇莊,只要陛下您未再將之賜下去,便就是您的。”
長久的沉默後,祝雲瑄淡道:“留著吧。”
沒了再看下去的意思,他閉了閉眼睛,轉身離開。
翌日清早,剛回到宮中,祝雲瓊便來了甘霖宮請安,祝雲瑄留了他一塊用午膳,午後見小孩哈欠連天,讓了他去偏殿歇息。
淑和大長公主進了宮來,聽聞祝雲瓊也在,神色複雜地望著祝雲瑄,躊躇許久才問他:“我聽人說陛下還派了師傅教那孩子唸書是嗎?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難不成……真想抬舉那孩子嗎?”
當初昭陽帝駕崩之時她也在場,對那場繼位風波自是一清二楚,便是倒了今日,外頭仍有那麼些或是頑固不化或是居心叵測之人,認定那幾位內閣輔臣拿出的傳位詔書才是真的。可如今,祝雲瑄非但不提防著這個小弟弟,反將人帶到身邊來,大有親自教養的意思,如何能不叫人多想。
祝雲瑄微微搖頭:“姑母多心了,朕並無此意。”
“那你這是……?”
“他好歹是朕的皇弟,是先帝的兒子,卻在這皇宮之內被下人虐待,連飯都吃不飽,忍飢挨餓落下了病根子,朕怎能坐視不理,怎麼說都是龍子鳳孫,總不能叫他目不識丁,只要他以後都是好的,朕就保他一世平安也沒什麼。”
大長公主嘆道:“你心中有數便好,難得你有這樣的胸襟,你和他都是我的侄子,我自然是希望你們都好,可要是在你們兩個當中選一個,我這個老婆子定還是向著你的。”
祝雲瑄淡笑,寬慰她道:“朕知道,姑母的擔憂和顧慮朕都懂,無事的,他每日來朕這裡陪朕說說話也好,不然……朕實在是太寂寞了。”
“你啊,當真是何苦如此……”
她只隱約知道祝雲瑄與那個被處死了的昭王之間有一些糾葛不清,卻沒想到他會到了今日還放不下心結,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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