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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揉揉眼下那倆碩大的黑眼圈，笑著抱怨：「一區的枕頭也跟我作對。」

其實kan對外的好脾氣也不是天生的。

當他在軍隊裡成為人人都喜歡組隊的人之後，當曾經嘲諷他的人再次見面搜腸刮肚用最美好的詞語奉承他時——那一刻kan突然笑了。

他的眼睛裡映著同樣一個人前後截然不同的行為，對方那即便奉承也小心翼翼的表情在他的腦海里深深烙印。kan像失憶了一般前塵往事忘卻，吊兒郎當地拍拍對方的肩：「你混得也不賴嘛。」

那之後，北方軍區所有人都知道，新升上來的凱長官，脾氣極好，還大度。

但有一個人，大概這輩子都見識不到kan的好脾氣了。

各路軍官們一大早就已經收到了指令，指揮中心發出了乘勝追擊的命令，誓要將九區殘軍盡數殲滅。下面軍官即便內心再嘀嘀咕咕，也無人敢質疑這條命令，只得乖乖執行。

kan收到資訊來到指揮中心時，易仟皖的副官攔都沒敢攔，迅速出去後把門給掩好了。

航行圖顯示，星艦隊正在沿著九區聯軍逃竄的方向緩緩行進。

錯綜複雜的艦道圖立體呈現在眼前的空間裡。聽到動靜，易仟皖抬眸看過來。

頂著兩隻熊貓眼的kan拎著自己的軍裝外套，走上前來：「長官，你清楚你身邊的資訊操縱官們都什麼水平嗎？」

易仟皖收起航行圖，抱臂看著他。

kan接收到易仟皖的視線，他點點頭：「行，我不把你當白痴看。」

kan眼神凌厲：「既然你很清楚他們完全無法輔助你，那你隨意釋放精神網就有很大問題。如果昨天我沒趕到，或者我沒有察覺你要幹什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kan靠近易仟皖，一字一句道：「或者說，你是不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易仟皖垂眸，入目是對方不停起伏的胸膛，白襯衫將那動靜清晰地傳達了出來。

他承認，kan的資訊網構建能力確實很強悍，會讓他覺得可以放心把防守交給對方。

kan迫近：「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了，你的進攻計劃很冒險，幾乎回回都在走鋼絲。軍區長不吭聲配合你，不代表我也要無限制配合你。」

kan步步緊逼，幾乎要往易仟皖的眼睛深處看：「你到底在著急什麼？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怎麼制定穩妥方案。你急切地完成反傾區計劃是要向誰邀功？」

他冷嗤一聲：「向全一區所有民眾？」

「還是說」，kan伸手朝指揮中心外一指，「外面這些在你的指揮下拼命的人，他們的性命，你壓根就不在乎？」

沒錯，易仟皖確實不在乎。

紅玫瑰系統裡的這一切，對他來說就是一場不用犧牲的演習，是一次用以實現自己計劃的實驗。

系統裡為一個目標共同努力的芸芸眾生中，只有這個他連性格都懶得設定的ai看破了他的行為。

kan如水的眼眸裡冒著火：「我們再說回今天這事兒，你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嗎？」

確實學了挺多。

易仟皖摘掉手套扔到桌上，一顆一顆解開軍裝釦子，他朝kan招招手：「來，給你瀉瀉火。」

kan一愣：「你有毛病……」

「不是？」易仟皖點點頭，把扔到桌上的軍裝外套撿起來，「我以為你是來找我打架……」

肩上搭著的軍裝外套落地，kan沖了上來。

兩個男人之間生氣了那怎麼辦？

很簡單，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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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道圖顯示，星艦快要接近一區邊界了。

就在這需要下一個指令的關鍵時刻，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