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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鬱秋渡完這一生，便神魂歸位，回到了天上。

他端坐雲端，冷著一張臉靜靜地看著司嫻。

被抽走了最後一縷魂魄的司嫻，對於鍾靈秀的記憶，只剩下了一條小白蛇。

司嫻於人間最後的時日裡，渡完了最後一劫，只等著天雷將至，她便能飛升化龍。

天雷將至的這個時日裡，鍾靈秀於凡塵之中再遇司嫻。

劇本便是從這裡開始的，兩人多年後再見，司嫻已不記得鍾靈秀的模樣了，可與鍾靈秀錯身而過的時候，卻突然之間，就覺得這條小白蛇，她是熟識的。

匆匆的步履便慢慢地停了下來。

鍾靈秀卻是一遇上司嫻時，就停下了步子，看著司嫻從對面慢慢地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時日太長，長到她不記得為何要飛升為龍，長到她已經記不清司嫻的模樣了，可是直到此時此刻，司嫻從遙遠之際漫步走過來的時候，她才驚覺，原本這麼多年以來，她盼的，她找的，她所有的目標，和所有的神識，都只落在這一個人的身上。

是司嫻。

她反覆地咀嚼著司嫻的名字，又反覆地念著自己的名，鍾靈秀，鍾靈秀，名是司嫻所賜，命是司嫻所給，可這麼長的時日裡，她竟然已經記不得司嫻了。

陸離和晏文兩人將前情劇本看了一遍，每每看到宗鬱秋的時候，晏文便有些不高興，特別是看到宗鬱秋走了，還抽走了鍾靈秀的最後一縷魂魄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掌猛地將桌面一拍，冷哼了一聲。

陸離側頭看了眼晏文，輕輕地笑了笑。

「哪裡不對嗎？」

晏文側了側頭，輕哼了一聲：「關宗鬱秋什麼事，還要從司嫻的身上偷鍾靈秀的神魂。」

陸離輕輕地笑了起來。

她知道晏文是不喜歡宗鬱秋的，哪知晏文是這般不喜歡宗鬱秋，宗鬱秋只是偷走了陸離的魂魄而已，又不是晏文的。

兩人商商量量地，便將劇本捋順了。

等到正式開始拍的時候，晏文深吸了口氣。司嫻原本是沒注意到鍾靈秀的，反倒是鍾靈秀先看到司嫻。

鍾靈秀一見司嫻，步子就頓住了。

人潮來往，步履匆匆，可鍾靈秀的眼裡卻只有一個司嫻。

司嫻靜步而走，周遭的一切都都不曾落在司嫻的眼裡，司嫻不知自己要往何處去，像是從前那種漫無目的，她總是隨遇而安的，沒有來處，沒有去向，走到哪裡，便於哪裡歇腳落下。

可直到司嫻與鍾靈秀錯身而過的時候，司嫻突然頓住了，那熟悉感從四肢漫了過來。

宗鬱秋處處戒備著鍾靈秀靠近司嫻，可他萬萬沒想到，只差一步而已，司嫻只差受一道天雷之劫，便可飛升為龍。可就在這道天雷欲將落下的當口，鍾靈秀出現了。

鍾靈秀不動，司嫻擰著眉頭側過身來，靜靜地看著不言不語也不動，只靜靜看著自己的鐘靈秀。

司嫻轉身，走向了鍾靈秀。

鍾靈秀的手握成了拳，一雙眼只直勾勾地看著司嫻，好似要將這麼多年來的司嫻再次確認，先是落入眼裡，而後印在心上。

是司嫻啊。

是心也不再跳動了，卻還記在心上的人。

司嫻看了眼鍾靈秀，而後開了口，她輕聲問。

「你我可曾認識？」

宗鬱秋氣得翻手打碎了琉璃杯，想當年就不該聽司嫻的，避著司嫻的時候，就該斷送了鍾靈秀的命。

一條小蛇而已，不足掛齒，反倒是司嫻為此，又是觸天條，又是上神大忌，鍾靈秀確實該死。

凡塵之間的鐘靈秀卻也沒有想到，司嫻會不記得自己了。

她不記得司嫻了，可卻知道自己一直在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