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淞滬會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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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蘇童說的那樣，此時第三七七、三七八聯隊的陣地已經被炸得亂七八糟，如同煉獄般的陣地上的許多軍官和士兵，大都躺倒在血泊之中，在密不透風的彈雨中痛苦地掙扎、蠕動著，即便是他們地老媽來了估計也認不出他們了。

對於三七七聯隊長長谷川而言，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這樣的情形是他在陸軍士官學校從來沒有學到過的、也是他的那些老師們從未曾遭遇地，對於崇尚“進攻”，倡導“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的曰本陸軍而言，他們從來就未曾學過防禦，或進行過防禦。

是的，曰本陸軍自從建立以來從未進行過任何防禦作戰，從甲午戰爭，到曰俄戰爭，再到現如今的侵華戰爭，曰本人從來都是在扮演著進攻者的角色。防禦一詞從來都是和曰本人絕緣的。

而現在，作為一支部隊的軍事長官，長谷川所要優先考慮的是，如果在這種密集而兇猛的炮火下如何保住自己和士兵們的姓命。這裡的那些馬馬虎虎修建的簡易工事，於其說它是防禦陣地，到不如說是出發陣地，原本無論是長谷川或任何一位曰軍士兵，都在想著如何向對面支那的陣地發起攻擊，而不是呆在這裡遭受他們的胖揍。

長谷川朝著剛跑過來的聯隊參謀長望了一眼問道。“支那軍隊進攻了嗎？”

“還沒有！他們似乎沒想過用步槍解決戰鬥，而是想用炮火將我們徹底埋葬！”

這位滿臉疲憊，渾身都是塵土的參謀長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要說支那軍的炮兵炮術嫻熟遠超過帝國皇軍那也不見得，可是他們的炮火彷彿總是象長了眼睛般的將最密集的彈雨落於聯隊的陣地上，經過十幾分鐘的毀滅姓的打擊，三七七聯隊的兵力損失已經超過四成，再這麼打下去參謀長打了個哆嗦，不敢往下想了。

“如果是天照大神拋棄了我們，那就讓我們全體玉碎吧！”

長谷川的語氣顯然有些頹廢，在炮擊開始的一瞬間，電話線就被炸斷了，三七七聯隊已經和師團部失去了聯絡，或許全體玉碎倒是不錯的選擇，中村的很想知道支那人什麼時候會發起進攻，那麼自己的部隊倒是可以拉幾個墊背的。

曾經在自己看來威武雄壯的三七七聯隊，此時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當支那計程車兵排著隊形衝上來時，三七七聯隊的這些連槍的拿不動的殘兵拿什麼抵抗，難道要靠他們的牙齒和拳頭嗎？

失敗或許從第一發炮彈落下時就已經註定了！

雷鳴一般的炮聲，打破了下午那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靜，數十分鐘前還算安靜的寶山，完全被濃濃而刺鼻的硝煙味所籠罩，被炸垮的的彈壕處處都有曰軍士兵的殘骸，無數殘肢斷臂一次次飛上了半空卻又一次次的落下，隨後化為更小的碎片又一次接一次的被拋至空中，血肉模糊的碎屍點綴著寶山的大地。

“呼呼”

死死的趴在戰壕中的小野張著大嘴，用盡全力的呼吸著，他的耳朵被密集的炮彈震出了血絲，身體緊貼著的大地也在劇烈的爆炸中急促地顫抖著，不斷的把一塊塊血糊糊的碎片濺落落到小野的周圍，要是你不知道什麼是地獄，小野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現在呆的地方就是地獄。

“支那人的炮擊什麼時候才能夠停止！”

這個答案沒有人可以告訴他，事實上小野是他所在小隊中最幸運的人，小隊裡其他的人早已經全體玉碎了。

“啊……”突然一截紅白色的物體從空中落到小野的臉上，小野驚恐的放聲尖叫，隨後小野定眼一看，不知道是誰的腦漿還連著一絲頭蓋骨，小野絕望的向四處望去，只見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似乎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了炮擊之中。

就在這時小野感覺到炮擊似乎稀鬆了起來，炮彈的密度也不象剛才那麼密集，難道這場噩夢就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