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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們沒有吃牛肉,而是就近找禪達百姓買了兩頭肥豬。

原因是獸醫一直唸叨,他看見小水牛淚汪汪的眼睛,以及不斷哀啼的叫聲動容,他作為父親的舔犢之情爆發。我們大多數人都是農戶出身,對於能耕地的牲畜有天然的親切感,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天天飽食,充裕的腹部胃口讓我們有了憐憫心。

一群人在陳餘面前求情,說牛養大了能幫著耕田,再不濟也能幫忙拉車。耐不住一群人哀求的目光,陳餘隻能放棄吃牛肉的想法。

新來的壯丁被我們豪橫的飯食給嚇住了,油汪汪的燉豬肉讓他們天真的以為當兵就是這樣,每天吃的是肉,喝的是酒。

那天晚上,沒有一個壯丁新兵想著逃跑,因為他們的肚子給撐的不行,根本沒有力氣逃跑。阿譯和陳餘半夜帶人守著圍牆和路口,直到凌晨都沒有發現我們有一個壯丁逃跑,順帶還抓了十幾個準備溜號的虞師士兵,連人帶槍全部羈押。

槍給沒收,人關在屋子裡。這些人陳餘是不會要的,都是一些兵油子,要他們還不如要一串壯丁,起碼壯丁能糊弄,這些老兵油子就是老鼠屎,別壞了川軍團這一鍋好粥。

路過營房,裡面傳來轟轟烈烈的鼾聲。

阿譯現在跟我們混的一身臭毛病,他被我們言傳身教的學習到很多沒用的知識,他願意去學,也願意去了解。不出幾年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團長,但現在整個川軍團都得靠死啦死啦和陳餘幫忙搭起戲臺子。

深夜凌晨時分,陳餘檢查完崗哨和營房準備去睡覺,卻發現死啦死啦偷偷摸摸的回來,渾身酒氣和胭脂味。

不管他,也管不了他,估計是剛剛和師部的那些高階軍官喝完酒,順帶還和他的姘頭魚水一番才回來。

翌日。

一清早,天還矇矇亮。阿譯就吹響哨聲,他選擇用盡忠職守來掩蓋昨日的徇私舞弊,這算是一種安慰,一種自我安慰。

老兵們聽見哨聲急匆匆的穿衣起床,去廁所解決個人衛生,腳底沾著生石灰粉跑出來,前往存放槍械的領取槍支。陳餘絕不允許有人隨地大小便,這會給我們帶來很多疾病,必須防範於未然。

而槍械也是分開,有專人負責每天監督這些人將槍械歸位,第二天再去存放槍械的屋子取槍。這也是為了有人偷偷拿起跑路,更是防範新來的壯丁奪槍殺人。

陳餘和煩啦跟著後面跑,新來的壯丁們不解的跟隨在老兵身後。前面的老兵經過長達半個多月的訓練佇列整齊,而那些新兵就如同我們在收容站時的一樣,亂糟糟不知列隊以及隊形是何物。

帶領士兵跑出禪達進行早操,而陳餘打著哈欠悶泱泱走在後面,昨夜他巡邏到凌晨,而現在才早上五點多,實在打不起精神。

煩啦瘸著腿跑不快,兩個人就這樣掉在隊伍後面。

清晨的禪達已經散發出活力,攤販們擺出攤子,販賣自家產的蔬菜和糧食,和一些七七八八凌亂的物品,路邊趕早市的人在挑選貨物,嘴裡說著禪達本地話,又夾雜西南官話,很難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找了一個米線攤子,把步槍擱在長凳上,陳餘摸了摸兜裡,就剩下五毛錢國幣,抬頭看了眼掛在攤販小車上的物價牌。還行,能買幾碗粉,物價貶值還沒那麼高,等一年喝口麵湯都夠嗆。

煩啦把步槍往桌上一丟,嚇的老闆拿起湯勺面色不善盯著煩啦看,生怕這兩個人是來搗亂的。

“來兩碗米線。”陳餘把五毛錢拍在桌上。

老兵看見錢後變換表情,為難的看向陳餘說:“軍爺,我們攤子小。”

“不白吃,放心拿上。”

有了陳餘的保證,老闆顫顫巍巍收下錢,抓起兩把細粉丟進鍋裡煮,生怕兩人不開心,還給多放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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