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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夜色中,白霧浮於江面,月光纏綿河水。流水潺潺,波濤詭譎。

站在祭旗坡往下看,懸崖下便是滔滔江水。煩啦像是失魂一般站在陣地前空曠的懸崖,祈求日軍看見他,一枚炮彈落在自己身旁,重機槍的子彈從左到右掃射而過,將自己打死在陣地上。

“我也要去!”

正蹲在戰壕內檢查眾人武器的陳餘抬起頭,而死啦死啦準備帶著狗肉和迷龍先去鬼見愁灣。組成這樣一支小隊去冒險,著實很無奈,若是我們全軍覆沒,那川軍團大概就死了一半。

死啦死啦幫豆餅背上彈藥箱:“你個死瘸子發什麼瘋,我們都死了,團裡一個能打仗的人都沒有,留著這裡。”

“我不。”

煩啦二話不說跳下戰壕,拿起自己的步槍和頭盔就要擠進佇列:“我非去不可,求你們了!死魚,你幫我說說話,我真的想去。”

“你去幹什麼”死啦死啦走來一腳踢在煩啦屁股上。

煩啦百無聊賴的說:“死魚比我會打仗,你讓他留在這裡更好,小太爺就會指使人送死,不會打仗。”

死啦死啦想了想,一個人蹲在戰壕的防炮洞內:“給你死瘸子一個機會,別說老子不仗義,出生入死的機會給你了。死魚,你留下來值守。”

“好。”

陳餘點點頭,將腰間的武裝帶解下系在煩啦身上,手槍連同備用彈夾一起借給煩啦,又脫下自己的行軍包給煩啦。一身裝備全脫下來,陳餘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別的。

在祭旗坡上目送一群人離開,現在老炮灰們全部都走了,只剩下陳餘和小炮灰們蹲在陣地上。長夜漫漫,陳餘點起蠟燭,找來一沓信紙幫新兵們寫家書。

翌日。

阿譯前來交接陣地,卻發現煩啦和一營的精銳老兵不見許多。死啦死啦沒看見正常,鬼知道他晚上睡那個女人被窩裡,阿譯發現什麼。

“他們人呢”

陳餘拿著厚厚一沓書信打起哈欠:“去西岸偵查了,看著點我回去睡覺,要是西岸有動靜就開炮。之前日本人拿炮炸我們,克虜伯把日軍炮點都標註了,讓他自己打。”

“要是日本人打過來了怎麼辦”阿譯不放心的問。

“打不過了的,日軍如果能再次把東岸陣地打的剩下一個營,虞嘯卿還是找根皮帶吊死算逑,對我們未來的虞將軍有點相信好嗎”

“走吧走吧。”

離開祭旗坡,陳餘拿著厚厚一沓書信,這些都是他昨晚幫人寫的,也是借寫信的時候瞭解下面士兵的家庭狀況。死啦死啦和阿譯從來不做這種事,陳餘每次晚上值守都會幫人寫信,一來二去整個團差不多都被他摸明白。

走到禪達,路邊的早市正在熱火朝天。

陳餘坐在一家米線攤子上,還沒有點菜付錢,老闆就把一碗米線外加兩塊糖餈粑放在陳餘桌上,又給他倒上一杯茶水。

“我沒要啊!”

老闆忙活著揉搓餈粑,頭也不抬:“我聽那個妹子說了,是你們在南天門打了一天一夜,上次日本人打來要不是你們,恐怕禪達早就沒了。

我兒子才十五歲捨不得他去當兵,家裡也沒有多少錢捐給你們,來我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只能給軍爺填飽肚子。”

陳餘拿起筷子填充自己的腹部,這世道錢越來越不值錢,上個月五毛錢能買兩碗米線,現在一塊錢一碗。普通下等兵一個月的軍餉夠買一碗麵,著實可笑。

滇南的清晨溼潤多雨,老闆早有防備,竹竿挑起牛皮布權當雨傘。陳餘坐在帳篷下安靜的嗦上一口米線,拿起糖餈粑咬上一口。

一對老夫妻提著箱子,後面還跟著七八輛牛車,板車上放著大量木箱子,蓋著防水帆布。男人走進帳篷躲雨,看見滿口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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