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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桃政事上機靈,私底下圓滑,可真的論性情,此人真的比謝景好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他曾親眼見著桓桃不知怎麼的把院子裡一個與他熟識的小侍女氣哭了,桓桃榆木腦子壓根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人又愣,瞧人姑娘家的眼淚珍珠似的往下掉,急了,憋紅了臉脫口便是一句“心肝!可別哭了!”
王悅那時躲在角落裡正在看戲,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
著實是桓桃與謝景的聲音太像,那一句“心肝”讓王悅毛骨悚然,可他又忍不住,事後又偷偷把桓桃叫進來,讓他又叫了兩聲。
桓桃當時的臉就跟外頭的鷓鴣似的。
王悅想了想,要是換成有人在謝景跟前哭,謝景估計能一聲不吭地看完全程,然後喝完茶走人。從前不覺得哪裡有異,如今回想起來,王悅才發現謝景這人的性子確實冷了些,血是冷的,瞧什麼都入不了眼,那副溫溫吞吞的樣子讓人誤以為他一副慈悲心腸,實則不然。
從前怎麼沒瞧出來呢?
王悅坐在樹下胡思亂想了半天,瞧著空蕩蕩的院子,終於扔了手中的文書,抬手又去摸那副賭盅。
三兩枚骰子,骨碌碌的滾入賭盅,王悅盯著他們瞧了會兒。這東西還是陶瞻送他的,說是祝他無往不勝。
王悅閉上眼後仰著靠在了樹上,日頭落在他臉上,什麼都不去想了。
桓桃一案後,王悅手上的權柄漸漸被收了回去,他本就是白衣述職,站不住腳跟,撕開了這道口子,一下子就空了,皇帝明面上雖還站在他這頭,但作壁上觀的意思愈發明顯了,失勢總是很快的,風颳了一陣子,葉子落下來,一個秋日過去,王悅已然今非昔比,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可他卻越活越沒出息了。
若不是王家尚未表態,眾人尚不敢輕舉妄動,按王悅得罪計程車族之眾來看,他估計自己這會兒早給人整死了。權鬥是殘酷的。
不過如今也差不到哪裡去,所有人都當他不存在,不去看也不去提及,漸漸地將他雪藏在朝堂之中,皇帝與王家都默許了。剩下的只是日子長短問題。
王悅掙扎過,被挾制得完全動不了,建康沒人敢同時得罪皇帝與士族,陶瞻已經閉門不見他多日了。
倒是郗璿與王羲之來瞧過他兩次,王羲之小心翼翼地問他有沒有什麼缺的,王悅失笑不已,他自認還沒到靠人接濟的地步,王羲之那副拘謹樣子反倒讓他頗為尷尬。郗璿倒是直接,坐下便罵,罵了他兩個多時辰,罵他不識時務,罵他沒用,火冒三丈的郗家大小姐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王悅頗為爛泥扶不上牆地回了一句“湊合著過”,郗璿起身抓了王羲之便走,頭也不回。
冬日又至,建康城下了頭一場雪。
王悅在中書省住了好幾個月,大起大落都經歷了一遍,從風光到失勢也不過這短短數月,下雪天,他坐在屋子裡對著沒生火的爐子發呆。
終於,他起身往外走。
王悅去了趟秦淮河教坊,點了酒,紅燭昏羅帳,外頭靜悄悄的,他喝完酒裹著被子睡了一下午。外頭的雪下個不停。
醒過來的時候,外頭天都黑了,他靠著窗戶往外隨意地看了眼,大街小巷都是雪,隔壁有人在吹笛子,嗚咽聲聲,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
入夜了,王悅終於還是打起精神往外走,他雖然是個落魄的權臣,說到底還算權臣,公事還是要辦的。
王悅忘記帶傘了,拎了盞燈就走,那教坊的歌姬追上來要給他撐傘,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細眉明眸的女子望著他,一雙眼亮得跟星子一樣,“世子,雪大了。”
王悅消受不起這豔福,低聲道:“回去吧。”
說完,他冒著雪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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