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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后、永興帝及程餘謙、餘心源等人,當然都不想張晏離去,最終以罰一年俸祿充入國庫了事,也叫他們認識到,只要兵權給淮東拿捏在手裡,淮東想要做成什麼事情,他們或明或暗都難以阻擋。
由於涉及私鹽的鹽戶、鹽卒也是極多,為穩定兩淮鹽場生產、運輸,治罪時也只能刻意的去放鬆,而不是追根究底,將鹽事生產耽誤了。
毛文敬最終判斬刑,子弟十一人判流徙、家產抄沒,罪罰最為嚴厲。
涉案的五家鹽商,有兩家在查禁私鹽時率私武激烈反抗,但也只有主犯及有命案在手的從犯給判斬刑,其他三家主犯都只判流刑,從犯都不追究其罪;除此之外,這五家分別處以十萬兩銀到三十萬兩銀不等的罰沒,並沒有進行最嚴厲的查抄。
而在禁私期間沒有涉案的商卒鹽戶,不管之前是否有涉走私,一律赦免前罪。
毛文敬等案犯最終與王學善父子以及謝朝忠一起押赴刑場用刑。王學善身為前戶部尚書、謝朝忠之前的品階更高,定刑的程式要比毛文敬複雜,所以拖到現在。
王學善用刑,邢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派官員監刑——林庭立監刑回來,到陳園與林縛說道:“王學善臨刑前,倒要我跟你說聲謝……”
“謝什麼,謝我沒有滅他的三族?”林縛一笑了之,側頭看向旁邊的孫敬軒,笑問道,“跑江湖的,是不是有‘禍不及妻兒’的說法?”
孫敬軒一怔,半晌沒搞明白林縛的話是什麼意思。
永興帝對王學善倒是恨之入骨的,恨不得將其九族都押到刑場上凌遲而死。程餘謙等人將兵敗的責任,都推到王學善、謝朝忠的頭上,下手自然也不會軟——最初對王學善、謝朝忠等人的判罪是夷三代親族、抄沒家產、妻女充為營妓。
還是在林縛的堅持下,王學善叛敵罪最終判處王學善父子以斬刑,抄沒家產。王學善親族裡,除三名成年庶子判流刑、徙往夷州外,其他十六歲以下的未成年子弟均不治罪,由親族收養,也不牽累妻妾,比最初的罪罰要輕得多。
王學善只當林縛是對他王家手下留情,卻不知道林縛根本就做不出夷人三族、妻女充為營妓的行徑來。
除此之外,韓賓交待出奢家藏於江寧的暗樁、密間數十人,減罪也判流刑;陳如意倒是有骨氣,一個都沒有交待,刑訊的人見她如此美貌,也手軟沒有太嚴厲的進行逼供,最終處以絞刑。
第7章 曬鹽
到四月下旬,江寧這邊才算稍停,鹽銀、稅賦都並歸戶部,過稅也由樞密院直轄的厘金局控制,政事堂及內庭控制不了財權,折騰的餘地也就有限……
林縛無需留在中樞坐鎮,四月下旬便離開江寧巡視防務,第一站便是沿江東進,先到封國崇州五縣,再沿捍海堤北上。
陳華章也覆行在江寧辭行時的承諾,在林縛抵達崇州時,就渡江過來願為麾下效力,暫時任為參議,隨行北上巡視防務。
陳華章少年時遊歷天下,中年後就住在海虞,很少外出遊走,淮東這些年來的種種變化,陳華章自然都有聽說,倒沒有親眼見過。
兩淮捍海堤要遠比想象中宏偉——事實上,捍海堤修築之初,堆泥築堤,但後期每年都從堤內屯寨抽調大量的錢糧進行加固而維護,已經形成一大段一大段、外石內土的混合堤,在浪急波險的地段,在大堤外,還消波曲堤。
以捍海堤為核心的東海驛道亦已建成,每行數十里,便有一處熱鬧不下小縣的大集鎮,這樣的繁榮,卻是林縛在短短數年間鑄就。
海虞臨海,海潮之患,陳華章感受極深——要說洪澇泛流,熬過去,還能增加土地的肥力,通常在洪泛之後種麥、種棉,都能有好收成;讓海潮灌進來,整片田地就變成鹹土,寸草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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