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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立從去年林縛拔刀對林續宗一事就略知他的性子,當然知道林縛不是善茬,更不可能是良善之輩,看見秦城伯惶急如焚的模樣,心裡輕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是秦城伯對林縛有稍微的重視,護送時也讓他到這艘樓船上來陪同,此時林縛在這邊,難道還愁東陽號不全力過來救援?偏偏當時對他輕視得很,此時又巴不得人家來救命。
沈戎不懷疑林縛與洪澤浦水寨勢力有什麼瓜葛,但是他對林縛的恨意經不比秦城伯少多少,要不是林縛堅持著說要護送秦城伯出東陽府境,他應該在石樑縣裡調兵遣將來救秦城伯,而不是跟秦城伯一起身陷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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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口子左側近岸處停了一艘蒙衝戰船,富陵湖水寨當家吳世遺站在船頭,前些天一起出現在野人渡的髯須漢子孫杆子也在,他們站在一個三十三四歲的青年身側,緊張的看向樓船與東陽號的方向,這個青年便是洪澤浦水寨二十一家聯盟的大當家劉安兒。
劉安兒原名劉靖國,泗州劉鎮人,早年販賣馬鞍、馬轡為生,人稱劉鞍兒,後自稱劉安兒。他多年前就在洪澤浦數次聚眾舉事,雖說後給鎮壓被充軍薊北,還多次立下戰功當上了軍官。陳塘驛之戰,官兵給東胡人殺得慘敗,劉安兒率眾逃回洪澤浦,在其舅父楊全的幫助,在泗州劉家堡秘密結寨壯大勢力,去年年底淮安府為緝盜營籌集餉銀大幅提高洪澤浦的漁稅、漁捐,誘發大規模的抗捐運動,劉安兒藉機聯合洪澤浦諸家水寨勢力籌謀再次聚眾起義。
“這個林秀才看上去頗為不簡單啊,他倒是看出我們在石樑河裡有伏兵……”吳世遺年輕時曾給淮安府河泊所抓去當過幾年的船工,對燈火傳信這一套有所瞭解,知道東陽號與樓船之間訊號傳遞代表什麼含義。
“就算他們知道我們在前方設有伏兵,難道他們還會退回到駱陽湖來?”劉安兒說道,他的神色也不輕鬆,他沒有想到秦城伯所乘樓船會如此難啃,令他們傷亡如此之慘重,以後當真要準備幾艘大船才行,又說道,“接下來該我們上場了……”
“大當家,最後一戰我們頂上去就行,諸多事還要你來主持。”吳世遺勸說道。
“今夜流的血已經夠多了,好些兄弟連一把好刀都沒有就衝上去搏殺,我焉能躲在後面坐享其成?”劉安兒讓左右幫他將甲穿好,拿起陌刀,揮手下令足下這最後一艘預留蒙衝戰船往秦城伯樓船衝去。
劫殺秦家船隊是為奪秦家收刮民脂民膏之財用來招兵買兵、壯大實力,可以猜測到秦城伯會將金銀財寶大多數藏在他所乘坐的樓船裡,再說將沈戎、林庭立、梁左任等官員全部截殺或俘獲,至少能使東陽府一個月內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跟圍剿,為諸家水寨招兵買馬贏得時間,樓船勢必要攻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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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林縛發出警訊,樓船已經突進石樑河,就沒有回駱陽湖給水寨船圍攻的道理,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衝。石樑河給掩蓋在暗沉沉的黑夜裡,只有微弱的水波的反光,稍遠些的岸與河面都分辨不清,秦城伯也沒有多餘的船隻先行放哨,無法探知前方黑夜深處的虛實,只有走一步是一步。
且戰且退往南行了裡許,都未見有伏兵,難免要鬆懈一口氣,畢竟這邊的廝殺絲毫沒見放緩,就算有伏兵也見得有多大的用處,秦城伯等人在船上難免會想林縛是在杞人憂天。
這邊終於砍斷兩隻蒙衝戰船抓附樓船的鉤杆,將兩艘蒙衝艦甩掉,感覺起了風,秦城伯伸手揚了揚,竟然是東北方向來風,他振奮得哈哈大笑:“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樓船被困駱陽湖這麼長時間就是因為風向不對,無法借風力揚帆回撤,這時候起了東北風,就算還給兩艘蒙衝戰船抓附住,秦城伯也有信心藉助風帆巨大將兩艘蒙衝戰船一起拖出水寨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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