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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匙餵下後，暗一替陳鈺撩開洇濕的碎發，又給他擦了擦臉。

陳鈺睜開眼。

暗一低聲說：「太子，每天早晚都服用一滴。」

陳鈺點點頭，又笑了笑：「不走了嗎？」

暗一看出太子的不捨，心裡滾燙，然後垂下眼，遮掩住眼裡翻滾著的熾熱——怕嚇到他。

他回答道：「不走了。」

·

白鶴門。

別看白鶴門是個小門派，但這小門派也只是相對於大門派顯得小而已，這樣劃分主要還是因為它全由白鶴老人一手建立，總共沒過兩百年，儘管白鶴老人本身是當世頂尖的強者，可門派的底蘊也依舊很不足，門中也沒有幾個能揚名的弟子——不像大門派，弟子多了去了，每一代都能出那麼幾個特別優秀的，才剛出山就攪動風雲，引來整個長生界的注目。

當然了，白鶴老人本身是個野路子，傳承不足，哪怕跟大門派的老祖、掌門們的境界差不多，可實力就是有很大的差距。加上整個門派就這麼一個頂尖，那就更是遠遠比不上大派了。

——他給自己塑造那種特別君子、特別和善的老好人人設，不就是為了廣結善緣讓人給他幾分面子，不對他的門派出手嗎？而他汲汲營營兢兢業業還暗地裡去偷女主的孩子，也是為了想培養出一個真正的、遠勝過他的人來揚名，這樣也能引起更多資質好的弟子來投，他的門派也就可以不斷壯大了。

可惜啊，事與願違。

白鶴老人的整個門派，哪怕他付出萬千心血，在劇情裡，其實也就是個白送的好處罷了。

這時候，白清悟搖著扇子正往山頂走。

山頂有一座小殿，就是白鶴老人的住處，他時常在那裡殫精竭慮地給門派找前路、給自己的人設做計劃、自己修行等等，偶爾則是在那裡接待三個親傳弟子，給他們不同方向的修煉指點。

白清悟來到山頂後，在殿外行禮。

「弟子求見恩師。」

不多會，殿內就傳出一道蒼老而慈和的嗓音。

「是清悟？進來吧。」

白清悟揚揚眉毛。

他從這聲音裡沒聽出平日裡對他的不耐煩，似乎恩師的心情不錯？他想想自己剛犯下的錯，摸摸鼻子，覺得自己這次說不定運氣不壞。

恭敬地進殿以後，白清悟對殿內坐著的老人再次行禮。

·

白鶴老人也算是個很能放得開的人了，他年輕時一心修煉無心情愛，等實力到挺高的時候，他本來是可以多找幾個姑娘纏纏綿綿談情說愛然後多生幾個孩子從裡面挑選根骨好的來進行培養的。很多人不都那麼想嗎？辛辛苦苦弄出來的門派，當然要傳給自己的後人。

可白鶴老人他不。

他的一身實力有很大部分是靠奇遇來的，他自家知道自家事，之所以他明明是頂尖的境界卻打不過同境界，不僅因為實力問題，還因為資質和悟性的問題。資質讓他在同樣努力甚至更努力的情況下不如人家的力量雄渾，悟性讓他只能按部就班跟著傳承來，而不是很多悟性高的得到前人傳承卻可以自我發揮開創出更完美的道路而戰力非凡。

白鶴老人覺得，在自己資質不佳的情況下，想生一個超過自己的，那物件得是比他資質好很多的。那麼問題來了，他的人設讓他不能不要臉地去勾搭資質好的小姑娘，那些已經成名的仙子們要麼忘情絕愛要麼有了歸宿要麼正跟人纏綿悱惻，他也不能去插一腳——

所以，他還是別想著自己生了。

跟普通姑娘相好，生下來的孩子隨機性太大了，哪怕資質差的他也不能不管，那不是給自己的事業添麻煩嗎？不如去外面找吧，已經生出來的那些根骨一眼可見，從嬰孩時期開始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