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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祁曼趕緊做了決定:“那我們買兩張《復仇》的票,就……八點半那場的吧。”
————
由於祁曼是在電影即將開場的時候才買票,所以只剩下最後一排邊上的位置。
她倒是個不挑剔的人,坐在哪兒都能看。
不過肖揚好像不太滿意這個位置,從檢票到落座,都沒怎麼說話。
等祁曼覺察到肖揚的情緒時,廣告放完了,電影開始。
滿場寂靜,祁曼不好開口和肖揚說話,糾結幾番,還是放棄了,扭頭去看大熒幕。
電影一開始,就是瓢潑似的一場夜雨。
雨中,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映著雷光,忽閃。
厚重的夜幕深處,有一個穿著帽衫的瘦高的男人,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緩緩走出來。
帶著一身凌人的戾氣,一步一步,踏著一地渾濁的雨水,走出來。
似桀驁的鷹。
走到路燈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原本在他頭頂上的鏡頭驟然轉低拉近,定格在他線條分明輪廓清晰的臉上。
纖長的睫毛一閃,比夜色更濃厚的眼眸中一道殺氣閃過,他看向鏡頭。
這一眼像是一雙手,狠狠地扼住了祁曼的喉嚨。
……是池瀚!
☆、第5章
池瀚的出場引起了在場女觀眾極大的騷動。
在一片花痴的喧譁聲中,祁曼呆呆地看著熒幕上這張熟悉的臉。
這張看了整整二十二年的、比自己的面容更熟悉千百倍的臉。
只是,眼前的這個池瀚,不再有祁曼記憶裡灑脫張揚的笑容,眼底只有凝結成冰霜的冷。
一直冷到她心裡去。
祁曼擱在自己拎包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包鏈上纏著的絲巾。
畢竟,三年過去了。
池瀚變了。
————
電影講述的是一個復仇的故事。
池瀚所扮演的男主角為了給自己不幸遇害的女朋友復仇,從美國加州出發,縱穿美洲大陸,再東上歐洲南下南非,或智取或暴力虐殺,將當初加害他女友的七個惡棍一一殺死。
150分鐘的片長,池瀚說的臺詞不超過十句。
但是每一個微小的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個上勾的嘴角,滿滿都是戲。
卻又不會給人用力過猛的感覺,而是讓人覺得電影裡這個痛失所愛的男子,就應該是這樣壓抑隱忍又癲狂近乎冷血的矛盾體。
演得是這麼自然,似乎他池瀚原本就該是電影裡這副模樣,幾乎連祁曼都要被大熒幕上的他騙住了。
當池瀚在茫茫無際的非洲大草原上殺掉最後一個目標,身負重傷的他無力也無心再走出去,倒在了半人高的荒草之中。
陽光耀眼,籠罩在池瀚身上。
他滿身戾氣散去,眼裡映著火樣的烈日,神情柔和。
鏡頭慢慢拉遠,拉遠。
然後拉入了回憶當中。
回憶嵌在一間小小的閣樓裡。
早晨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的縫隙透進來,隨著風輕輕擺動。
有個高挑的穿著藍底碎花連衣裙、圍著圍裙的女人腳步歡快地走到床邊,猛地一把拉開窗簾。
“刷——”的一聲過後,和煦的陽光灑了一地。
那女人轉身,倚在窗簷上,笑靨如花:“親愛的,起床了!”
鏡頭轉向落了半床陽光的床榻。
池瀚撐著床從被子裡坐起來,半睡半醒之間對著鏡頭慵懶一笑:“早y。”
鏡頭定格在池瀚這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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