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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連連作揖:「一定一定。」一邊催促店小二,「快收拾房間,備好酒菜!」
張銓又對謝瑾道:「大人,這客棧還是普通了些,其實公孫大人府上——」
「不必了。」謝瑾斷然道,「這離衙門近,方便查案。」
張銓道:「是是,大人請放心,公孫大人已經吩咐過了,查案的事小的們一定全力配合。天色已晚,小的們不打擾大人休息了,這就告退了。」
張銓帶著幾個手下走了,謝瑾對掌櫃道:「將酒菜送到房間。」
他們上樓許久,肖宗鏡仍坐在原處,喝完了半壺茶,才結帳離開。
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目送他離去,正是之前那名過路人。他穿著粗麻衣裳,戴著頭巾扎著腰帶,像是個夥計人的打扮。
店小二最先注意到他。
「小乙!」
年輕人笑道:「湯哥兒。」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知會一聲!」
「來了很久了,見你在忙,就沒叫你。」
湯哥兒無奈道:「沒辦法,來了兩個當官的,一堆人忙裡忙外,生怕出差錯。」
小乙道:「瞧見了。」說著,從懷裡掏出點碎銀,「今日多賺了點,請你吃酒吧。」
湯哥兒登時開心起來。
他跟姜小乙認識剛剛兩個月,據姜小乙自己說,他本是閩州人,一年前閩州被叛軍佔領,大量難民逃亡外地,他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路逃到齊州,在賭場裡謀了個跑腿的差事,因為手腳麻利,性格又大方討喜,短短時間內就交了不少朋友。
湯哥兒愉快道:「你等著,今日後廚剩了點醃肉,我去切點給你。」
「不用了,隨便與你聊聊,剛剛那兩位官差住到哪間房了?」
「自然最好的玄字房,原本是有住客的,掌櫃的剛剛賠了銀兩給送走了。」
姜小乙想了想,又道:「看張捕頭那點頭哈腰的模樣,這二人想必來頭不小吧?」
「聽口音像是北方人,具體也不清楚。」湯哥兒看看周圍,壓低身子小聲道,「下午衙門口吵吵鬧鬧的,好像是有人來查太守家的案子了。」
「哦?」姜小乙心中暗忖,北方口音,那就是京官了,太守家的案子……姜小乙想起什麼,眼神裡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憎恨,口頭又問:「他們要住多久?」
「也沒說。哎,管他們作甚,跟我們又沒關係。」
姜小乙笑道:「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姜小乙與湯哥兒道別,走出客棧,繞進後面一條衚衕裡。他早就熟悉了這一帶地形,很快找到一處隱秘角落觀察。
玄字房。
屋裡亮著光,窗子半開。
正思索著,忽然一道黑影掠過,姜小乙連忙屏住呼吸,往暗處躲了躲。那黑影腳下功夫了得,一躍而起,在牆面上稍稍一墊,眨眼間便閃進三樓開窗的房間,輕盈得像只燕子。
姜小乙暗道:「好功夫。」隨後又想到,「他們果然是一起的。」
肖宗鏡翻進屋時,謝瑾和徐懷安正在吃飯。
更準確地說,是徐懷安正在伺候謝瑾用膳。謝小王爺側身坐在桌旁,手持幾份文案,吊著眼梢審閱著。
肖宗鏡接過案宗,問道:「你們見到公孫德了?」
謝瑾道:「見到了,這官司本該是他親自審理,但他說自己為了避嫌,讓一個手下去審了。」
肖宗鏡道:「你們都談了什麼?」
謝瑾冷哼一聲,似是不願回顧。肖宗鏡看向徐懷安,徐懷安忙道:「哦,公孫大人一見刑部公文就開始哭,哭了足足一個半時辰,最後哭暈過去了。」
肖宗鏡蹙眉:「哭暈過去了?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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