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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護工皺著眉詢問。
她氣喘吁吁,而他朝她走過去。步伐不算很快, 但是很堅定。
秦伶忠說:「走吧。」
他穿外套的動作有點笨拙, 她主動伸出手幫忙。護工在試圖辯解, 卻被蘇實真強行隔離到臂彎外。他們顯得有些義無反顧,好像不會受任何人幹擾似的。
護工以「這是我們的工作」攔截到跟前。
蘇實真說:「是誰僱的你們?」她自顧自掏出手機, 解鎖,撥通某一個號碼。等待接通的過程中, 她始終勉強自己微笑來安撫他,並且抽出多餘的注意力交代「你先上車 」。
從前的秦伶忠很少被忤逆,他總習慣擔任向他人發號施令的角色, 此時受傷了,意識也難免跟不上,即便如此, 早已形成面具的態度卻沒變。再者,他畢竟也是秦家正兒八經的兒子,理所當然有人身自由。走出去,幾個護工因一時的猶豫而沒能表態。
「餵?是我, 」蘇實真邊說邊走到門口,停留在臺階上方,她好像從聽筒中得到什麼訊息,面色不善地轉過身,目光死死鎖定走廊盡頭那幅描繪神明與門徒渡河的畫作,「嗯嗯,對不起啦——」說最後一句時,她和護工對上視線。
說時遲那時快,電閃雷鳴間,她將手機砸向遠處。
而在眾人注意力轉移的瞬間,蘇實真已經翻越石欄,從高處一躍而下,幾乎沒有停留就上車。她說「繫好安全帶」,以撞到人也在所不惜的架勢飛馳而去。秦伶忠面色凝重,半天也沒如願以償,急得滿頭大汗。
她瞥了一眼,看到他無法系安全帶的窘態,一言不發,只是在開到路邊後穩穩噹噹地停車。她替他繫好安全帶,靠近時甚至親了一下他面頰。「我手機算是沒了,你找個誰聯絡一下吧。不要讓大家難辦。」她說。
秦伶忠掏出手機,試圖發簡訊,但拼寫錯誤層出不窮,越著急錯得越多。
蘇實真剛從便利店回來,左手拿著冰奶茶,右手是常溫的礦泉水,靠到窗邊問:「怎麼不打電話?」
他流露出煩躁的表情:「還不是因為你。之前我罵了他一頓。」
「就一句而已嘛。」她把頭髮梳成馬尾,「來,我跟他說。」
先斬後奏,真是妙手。
秦伶忠自己接聽,秦伶碌好像在衝浪,他喜歡光照強的季節,對他來說娛樂活動的區別似乎僅僅只有位於北半球還是南半球。冰奶茶從喉嚨眼流下去,蘇實真伸長脖子,用頭頂去夠秦伶忠的肩。她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副墨鏡,不緊不慢給自己戴上。受傷後的他看起來那樣陌生,一言一行都顯得新鮮。可是,每當她快以為他是另一個人時,又會突如其來出現一些細節,彷彿昭告著這個人就是秦伶忠。
那個和她相互熱愛、相互傷害的秦伶忠。
他說話的語速變得很慢,失去了以前那種咄咄逼人、針鋒相對的感覺,恰恰相反,溫柔到乃至於好像會被欺負。
望著他的側臉,蘇實真不由自主伸出手,將講到一半的電話拿過來。
她用英文打的招呼,但對方似乎很有紳士風格地換成了中文,之後交談起來也順利許多。蘇實真禮貌得讓人起雞皮疙瘩,說了幾句後把電話還給秦伶忠。那時候通話已經斷了。她停頓了一會兒,說:「你哥哥以為你精神出問題了。」
「……」他有點懵懂,「為什麼?」
她說:「因為你罵他是『傻逼』。」
他們看著對方,其實是很好笑的事,但誰都沒有笑。只不過,她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下來:「太好了,他不打算報警抓我……」而他則苦澀地勾起唇角:「你也會害怕啊。」
秦伶碌最近對秦伶忠的確有些過度擔心了。然而即便被迎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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