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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十九每夜醒過來,都能發現閻溫站在床頭,活鬼一樣,分明盯著自己的眼神飽含著痴戀,卻不知為什麼,偏偏不肯靠近,那痴戀中滿含著複雜晦澀的情緒,像一張織就著著痛苦和執念的網,將十九和他自己一併網在其中,不得掙脫。
十九過上了真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夢裡她是個癱子,索性也就安心的當個癱子,閻溫不來的時候,她就琢磨著回憶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半夜閻溫來,十九起初還嘗試著勾搭他上榻,後來他總是冰冷又複雜的看著自己,便不再討那個沒趣。
她這些天,許是琢磨的多了,總能想起一些零碎的記憶,這記憶剎那閃過,總會在瞬間便讓十九肝腸寸斷。
是真的肝腸寸斷,憋悶痛苦,無奈渴望痛徹心扉都交織在一起,連呼吸似乎都帶著碎裂的刀刃,一點點順著鼻腔刮進胸腔,將心臟都絞的鮮血淋漓。
日子日復一日,幾次十九都感覺到周遭一切變的虛幻,以為是要醒過來,卻每次扭曲過後,卻還是在夢中。
十九總是感嘆這夢太長了些,夢中閻溫除了初始的那兩天,就不肯再親近她,她屬實是無趣的很,回憶起什麼還要體會死一樣的難受,甚至自殘,妄圖醒過來。
在一次她試圖割破喉嚨,鮮血淋漓的被閻溫抓住時,閻溫盛怒中抓住了匕首,兩人皆是鮮血淋漓,他跪在十九的腳邊,面目猙獰的問她,到底想要如何。
“你將我弄成這幅摸樣,又不肯在我身邊,我活著無趣,便只好自戕。”十九又不疼,她脖子上還鮮血潺潺,雖然沒有割到緊要處卻也足夠嚇人。
閻溫幾乎面無人色,按著十九的脖子狂吼太醫,但是從這天之後,他便將奏章帶到了鳳棲宮來處理,雖然依舊陰沉冰冷,看著十九的眼神依舊複雜,卻不會再整日的不見蹤影。
十九要求在閻溫的身邊放個凳子,她要坐在他的身邊,說了好幾次,無人答應,十九便自己從鳳床上滾下來,她雙腳失去了力度站不起,只好在地上爬。
有婢女跑過來,要扶十九,十九卻甩開她,繼續朝著閻溫爬,閻溫聽見聲音回頭,見到十九這樣震驚的近乎猙獰,但是看著十九一會,眼神卻一點點冷下來,冷的像是冬日寒潭。
“錚”的一聲,利劍出鞘,閻溫並沒有來扶十九,而是將劍鋒抵在她的脖子上,終是確認了心中猜想,冷聲問她,“你是何人?”
他的女皇寧死也絕不會在地上爬,像這樣毫無廉恥滿不在乎的樣子,絕不是那個自小便傲然到骨子裡的人。
這些天,他眼見這人反常,總以為她又是要毒害自己,卻發現她並沒有任何的行動,她所有的一反常態,都讓閻溫起疑。
直至上次她割喉,閻溫又有些遊移不定,不堪折辱尋死,確實是她的做法,可是像如今這樣幾次三番的想要親近自己,甚至不惜在地上爬,卻讓閻溫徹底確認,這人不可能是他的女皇。
十九脖子上抵著冰涼的劍鋒,她不知道疼,卻能夠感覺到涼意,她抬起頭,看向閻溫,難以置通道,“你要殺我?”
“你不是她。”閻溫說:“你是誰?”說著劍尖便又進了一分,十九的脖頸即可出了一道血痕。
十九正想說什麼,突然整個人一輕,她的心口一陣難以抑制的翻湧,那滋味太過複雜,十九按著心口感受了一下,剔除那些難以理清的,剩下的居然是歡喜。
這感覺來自於這具身體,可是她刀架在脖子上,何來的竊喜?
難不成真的是一心求死?
不,不對。
十九神色幾變,最終神色停留在滿臉桀驁,眼尾一斂,竟然展現出同閻溫如出一轍的神色。
這一瞬間十九失去了身體的主動權,只能感受著這具身體主人的一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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