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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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氣候總是讓人犯困，讓人老也睡不醒賴在床上。

回到家，除非是鬧鐘響了，否則葉子是不可能靠自己早早的醒來。

褚於也總是關掉葉子的鬧鈴，自己輕輕起床洗漱再輕輕做早飯吃。再輕輕出門慢走鍛鍊身體順帶把菜帶回。

有時候回家葉子還沒起床，褚於會坐在床邊垂下頭低語“老婆……起床把早飯吃了再睡，嗯……。”

葉子總會在半夢半醒間伸出雙手摟過褚於低下來的脖子，用鼻子感受熟悉的味道再含糊不清的回答“老公……，你吃藥吃早飯喝五色粥了嗎？”

褚於這時會輕笑著漏出兩個醉人的酒窩道“該吃的都吃了，身體也鍛鍊完了，菜也帶回來了。”

因為兒子在學校吃，兩個人的飯都是按照醫生的醫囑吃的清淡，但也不失營養。

早上會讓褚於喝上一碗由紅花生、紅豆、枸杞、紅棗加上糯米熬的據說補充紅細胞的五色粥。

下午再喝上一碗用泥鰍洗乾淨乾煸後熬的濃濃白白，據說是可以增加白細胞的湯。

每天喝三次找老中醫開的調養身體的中藥。

有時候褚於會跟葉子開玩笑的抱怨，這樣那樣的中藥西藥，紅的白的這粥那湯。就沒給自己這胃多留點位子裝這樣那樣好吃的。

說是這麼說，但每頓飯褚於總會讓自己勁量多吃點。

因為化療也是要求體重要達標的。

老祖宗講究的食療，中醫和心情也是能增強免疫力與病魔做長期鬥爭的。

早春的小區花園，臘梅樹上還殘留著稀稀落落的臘梅花。一陣春風拂過，總會有點點臘梅花香飄進來。

下午的時光，葉子會彈練習曲練練手，練完手再彈上一曲。

雙手觸控著熟悉的琴鍵，鼻尖聞著殘餘的臘梅花香，時不時地餘光看一眼在電腦旁邊看股市邊翻蜘蛛牌的褚於。

這樣平淡的日子總會讓葉子忽然恍惚起來……

恍惚的忘了今天是那天，現在是何時…………

在家的時候，褚於的幾個發小總是會在陽光明媚的下午，約著褚於在小區外靠近綠化最好的那家茶樓。

點上兩壺上好的茶，坐在室外曬著太陽說著過往，開著只有他們才能懂的玩笑。

遇上天氣特別好那天，發小們也會根據褚於的身體，開著車帶著褚於去郊外空氣好的地方釣上大半天的魚。

如果運氣好有收穫，大家會約著家屬們去廚藝最好的那家，做上一桌家常菜吃個晚飯。

褚於和發小們之間的這份情誼，直到他生命最後都未曾改變。

時間總是在人不覺間匆匆而逝。

到下次化療了，葉子發現在家住的日子好像是昨天才開始的。

和醫生確定好時間，葉子提前開始準備行李。這樣那樣的東西打包下來，又裝了滿滿一個大箱子放後備箱。

出發的前一天，葉子開車陪著褚於上街收羅這個季節當地特有的水果和特產給他姐姐和姐夫那邊的親戚。

在後來的日子裡，每次過去都會收羅特產已經變成了褚於對家人情感的表達。

大包小包不僅填滿了後備箱剩餘的空間，連車子後排都沒放過。

出發那天給車子加滿油，在高速上跑起來時葉子開玩笑的對褚於說“老公，我怎麼感覺咱家的車子長胖了啊！上個坡腳下給油都要踩重一點。”

褚於笑看著葉子道“好像是東西太多了，油箱又加滿了。沒關係，等跑上一半路程油箱的油減了就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