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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提白玉京我可能還挺高興的。
他心道。
嬴舟側了一下頭想避開她的手,狼犬的吻部向來尖長,只這麼一個動作, 口鼻便險些觸碰到小椿的臉。
他平素獸化的時間少,還不大習慣用這副身軀日常生活。
後者正閉著眼,半夢半醒地用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他的腦袋。
不知道為何,變成獸體後,嬴舟對別的氣味都不敏感,反倒莫名的明白了,為什麼鳥雀松鼠一類總是覺得小椿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便如此刻,他能清晰地嗅到一股清晨霧靄朦朧下,深山密林的味道。
混合著泥土和雨後草木的清香。
或許,期間還會有一縷淺薄的陽光照進來,無端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釋懷。
嬴舟忍不住就伸出了舌頭,才要舔上她面頰時,猛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他連忙甩了甩腦袋。
好險。
差點就沒控制住犬類的本能,想要舔一舔她舒緩心情了。
嬴舟心有餘悸地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嘴擱在旁邊,間或又試探性地瞥上一眼。
小椿慣來不裝心事,不多時就睡得人事不省,蜷著身子將他半抱在臂彎間。
鼻中呼吸淺淺。
……大概,是真拿自己當狗了。
*
溫家的早飯時間過後,府內的氛圍會短暫輕鬆些許。
據說溫蕙的後孃每逢此刻都要例行出門一趟,故而她才難能得以喘息片刻時光。
畫師人近中年,拎著大包小包的畫具依照邀約而來,坐在花廳裡聽重久手舞足蹈,大著嗓門描述那位只聞其名,從未謀面的狼族奇女子。
而隔著一道垂花門的小院內,眾人則圍在石圓桌邊,看西洋鏡似的端詳嬴舟。
饅頭仍舊穿一身繁複的大寬袍子,吊著小短腿坐在凳子上,形容好似哪一方家纏萬貫的富商。
“嬴舟大王的原身竟還有細犬的血脈呀。”
他很會說話,“真漂亮。”
“是炎山犬族一脈嗎?”松鼠精言語真誠地拍馬屁,“不愧為名門之後,天之驕子,兩族出身都這般顯貴。”
正在鳥架子上閒庭信步的灰鸚鵡就沒那麼客氣了,這畜生本就記仇得很,也不拿話嗆他,只捏著嗓子一個勁兒的“哈哈哈”,哈得嬴舟一雙鑲火的黑瞳直泛冷光。
小椿眼見他在齜牙,趕緊揉揉狗頭:“嗐,幹嘛跟個鳥一般見識。不值當,不值當的。”
嬴舟倒是把這句話聽進去了,便勉強不和那破鸚鵡鬥嘴,忿然扭過頭去。
怎料,這鳥卻雞賊得不行,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看對方不敢有所動作,嘴上愈發沒把門,“小畜生,小畜生!”
它得意洋洋地挑釁:“不服來戰——”
狼犬幾乎是措手不及地撒腿躍下。
他速度快如疾風,雙腳又修長,只用了兩步便竄到門邊,飛簷走壁般在牆上借力一跳,輕而易舉地把那隻鸚鵡給叼在嘴裡——對方甚至還沒來得及展翅起飛。
這一套功夫行雲流水,簡直是在眨眼之間。
小椿甚至還未回神,那地上已經雞飛狗跳了起來。
灰鸚鵡撲騰著翅膀,嗓音都劈叉了:“啊——啊——護駕!護駕!”
溫蕙驚慌失措地抱頭,趕去幫忙:“別別別,這是我們家老祖宗,快住手啊!”
小椿在一片飛揚亂舞的鳥毛裡去拉架。
“嬴舟松牙,你先鬆開牙……呼——好厲害的咬合力……”
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松鼠精看得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合攏嘴,十分世故且滄桑地感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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