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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失憶的人,就像一張白紙,在上面塗什麼就是什麼,就算不接受這個設定,日子也要過下去。更何況,一旦接受這個設定……
好像也沒什麼。
所以,當奚玉棠將那枚猶豫再三才買下來的、一大堆亂七八糟東西里最貴的玉佩擺在越清風面前時,越少主險些被撲面而來的驚喜衝昏腦子,直勾勾盯著奚玉棠看了好久,直到對方似乎有惱羞成怒之意,才笑成一朵花地將隨身的玉佩扯下來,繼而厚臉皮地求心上人幫他換戴上新的。
……奚玉棠哪會戴啊,折騰半天沒戴好,生氣地走了。
默默看著自家主子端詳了那枚玉佩大半天都不捨得放下,同樣收到了小禮物的秋遠高興之餘,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雖然記憶裡這也的確是奚小教主第一次送東西給自家主子……
可是主子,這是拿您自己的錢、在自家店裡買的啊!
這玉佩還沒您原來戴的那枚的零頭貴,這麼愛不釋手真的好嗎?
神經病的越少主,奚玉棠送了東西后就不再管了。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在嫁人之前離開這裡,去更大的世界看一看。
那位被稱為神醫的沈七大夫也好、自稱哥哥的銀髮青年奚玉嵐也好,甚至這位越家少主,似乎都和失憶前的自己關係匪淺,而她是為了治病才來到這裡的。雖然不知為何如此,但從身邊這些人眉宇間的憂慮來看,或許她的失憶對這些人來說,是一件打擊極大之事。
而她這段時日受到這些人的照顧良多,要是輕易就一走了之的話……
算了,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奚玉棠很快便發現,自家的未婚夫雖然樣貌家世無可挑剔,但似乎身子不太好。且不提這段時間以來他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臉色,單說每日都要在固定時間喝藥、而對方似乎很習慣於喝藥這一點,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她是失憶了不假,但她不是傻。
明明身子弱,時常咳嗽,有一次甚至不小心見到他吐了血,卻還喝藥只喝一小半剩下的全部倒掉的行為……好像只能用一個【作死】來形容?
是自己不想活嗎?
還是習慣性不愛喝藥?
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奚姑娘近來除了想不起自己是誰以外,又有了新的煩惱。
這要嫁過去,會不會沒多久就變成寡婦啊?
聯想了一下自己從失憶到現在十幾日,這位對待自己簡直可以用【無可挑剔】來總結的‘未婚夫’若是英年早逝,大約連她都要忍不住嘆一聲天妒英才了。
又是一日無話而靜謐的紫竹園端坐,對姑蘇城已經沒了興趣的奚玉棠乖乖在看書,這次她換成了《四海圖志》,而對面的越清風則在作畫,畫的還是她自己。
原以為會被當成參照,誰知從越清風提筆開始,就彷彿要畫的內容早已在他腦子裡描摹了無數遍,即便偶爾抬起頭來,也不過是和她說上幾句話,無傷大雅地關心一下她有沒有什麼不懂之處。
紫竹園前廳敞亮的環境裡,日光透過房簷窗稜投射出斑駁的陰影在兩人身上,儘管已經近十月,江南卻依然溼熱。昨夜下的雨早已乾透,熱風拂面,令奚玉棠有些走神。
她不知何時已經託著腮開始盯著眼前人看,四海圖志被扔在一邊,而眼前人作畫的景象猶如一幅活生生的水墨畫,美得驚人。
越清風早就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忍了又忍,最終還是無法集中精神,只好落筆抬頭,恰對上她的視線,“棠棠,你這麼看著我,我會分心的。”
奚玉棠飛快地收回視線,轉而落在了他眼前的畫上。
越清風怔了怔,隨即招手,“來。”
她挪了過去。
畫上之人果然是她。只不過和她不同的是,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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