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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待你好不好?南苑王呢?他府裡有妾有子,和你一條心麼?”
婉婉說都很順遂,“婆婆疼愛我,丈夫也體貼入微。只是常想母后,前兒到了西海子,本想進宮來的,可我身子不成就,船到通州,又坐車進京來,晃得我骨頭都散架了,實在支援不住,所以沒能來瞧母后。”
太后說知道,“女人有孕頭幾個月最難熬,有的孩子乖巧,不出么蛾子;有的孩子愛折騰,像你大哥哥,那時候叫我整宿整宿睡不好。”說罷痴痴打量她,“我的好孩子,難為你了,幾千里路往回趕,你這皇帝哥子想一出是一出,現如今誰也管他不住。”
太后後來說起她和皇帝的過結,皇帝為了要立彤雲為後,幾乎和她反目成仇。
“彤雲是個什麼東西,奴才秧子,下等裡的下等,這個德行怎麼配當皇后?咱們大鄴開國起,一朝一朝經歷了十六朝,有哪位皇后不是出身世家?就連先後,好歹也是太傅的閨女,這彤雲的爹是個箍桶的木匠出身,好嘛,皇上還想供這個走街串巷的泥腳杆子當丈人爹,真不怕人笑話!”太后說到焦急處,簡直恨出心頭血,“況且彤雲是肖鐸的對食兒,人家肖鐸出征在外,皇帝竟瞧上了他的女人,這事兒一出,天下譁然,寒了人心,大鄴還好得了麼?我不叫他遂心,他就怨上我了,這兩個月不來請安,也不搭理我。我這太后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要不是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樑骨,早就除我而後快了。”
說完又抹淚,壓著聲兒說起榮王,“延年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暴斃,別當我不知道,還不是他指使人乾的!先帝一脈斷絕,皇帝就輪著他做了,他謀害自己的親侄兒,天也不饒他!”
以往這些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聽太后說起的。兒子死了,孫子也沒了,她就剩一個空空的名分,還得接著讓現任皇帝供養她。她不敢和他叫板,鬧起來對她沒有半點益處,可現在似乎表面的母子關係都難以維持了,於是她想起了病逝的先帝,還有枉死的孫子。要是他們都在,她何至於落得這步田地!
婉婉給她擦淚,勸她平靜,“母后不過是一時氣話,傳到皇上跟前就不好了。彤雲的事我也知道,母后別急,要是有機會,皇上跟前我再勸諫。母后消消火,保重身子要緊。”
太后發洩了一通,已經好過多了,但想起她和皇帝是嫡親的兄妹,不由有些後怕。
“你們……畢竟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
婉婉笑了笑,“您放心,剛才咱們只聊家常,別的什麼都沒說。您好好作養吧,皇上的事兒全憑他自己做主,何苦捅那灰窩子呢!”
太后欲留她用膳,她婉拒了,這宮裡呆久了讓她壓抑,她已經沒有再在這裡生活的能力了。
從慈寧宮出來,剛過景運門,看見南群房後牆外站了個人,綰著髻兒,穿著豆綠色緙絲褙子,一張珠圓玉潤的臉,讓她認了好半天。
銅環壓著嗓子說是彤雲,婉婉腳下緩了緩,見她快步上前來行禮蹲安,站起身的時候眼裡裹著淚,細聲說:“瞧見殿下,就像瞧見我主子是一樣。”
往常她們三個人常在一處玩兒,彤雲出嫁那天是她和音樓把她送上花轎的,現在想起來,恍如隔世。婉婉輕嘆:“彤雲,好久不見了。”
彤雲一迭聲說是,“奴婢聽說殿下今兒進宮,就趕著過來給殿下請安。殿下出降時奴婢不在京裡,沒能送別殿下,心裡一直記掛著。這會兒瞧見您……您比以前清減了,是懷了寶寶兒的緣故吧?才開始都這樣,等過程子不吐了,就好起來了。”
婉婉有些驚訝,這話說得,倒像她生過孩子似的。
她可能也自覺有疏漏,忙繞開了,請她上碑亭坐坐,說有話和她說。婉婉也想同她談談皇上的事兒,便應下了。
暖風如織,亭子四面透風,很覺涼爽。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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