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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年紀尚幼的太子抱著他的一條腿,頭靠在他身上,不由得都生出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慨來。
薛元看她還賴在自己身上,便只能分開她的手,沒想到她又鍥而不捨地靠了過來,他只好坐下,讓她枕在自己腿上,把她的一隻手遞了出去。
太醫們低著頭面面相覷了幾眼,墊了塊布巾,挨個兒診脈。姜佑的問題明顯出現在腦袋上,光靠號脈還號不出個什麼,但她犯了一通病,又不可能說沒事兒,便只能對視幾眼,說了幾句‘憂思過重,邪火侵體’,又開了幾幅凝神的方子。
薛元挑了挑眉梢,微沉了面色:“幾位太醫可是在糊弄咱家?”
這幾人嚇得慌忙跪下,口中連稱不敢,只有最後一位年輕些的季御醫面上帶了猶豫之色,彷彿欲言又止。
薛元一眼掃過,給孫賀年遞了個眼風兒,揮手讓幾人退下,等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孫賀年帶著那位季御醫從小心避開眾人的眼,從一側繞了進來。
薛元還被姜佑枕著,輕易挪動不得,只接了孫賀年遞來的茶盞子啜了口:“季太醫出生於杏林世家,見識廣博,又是醫術高超,旁的人看不出什麼來,想來季太醫應當能瞧出些端倪。”
季太醫欲言又止,有些畏懼地看著薛元一眼。
薛元微微笑了笑:“咱家在宮裡也待了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兒沒見過?況且殿下的身子貴重,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太醫怕也擔待不起。”
季太醫心裡一驚,竟然挪著步子上前了幾步,壓低聲音道:“廠公,依臣看來...殿下這是中毒之兆。”
薛元搭在案几上的手輕輕敲了敲:“中毒?”
季太醫點點頭:“臣年輕的時候遊歷四方,在滇南那邊見過一種慢性□□,這藥少吃些沒甚害處,但吃多了便會神思恍惚,等更多些便會殺人於無形,但等人死了,沒準已經過去許久,這樣查也查不出什麼來,端的是害人的好手段。”
薛元側頭看他:“殿下的吃用都有專人試嘗,這藥吃少了不會發作,如此一來便可把這道混過去,果真是好手段啊。”
季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要臣說,今兒殿下發作出來反倒是好事。”他小心看了眼薛元的神色,低聲道:“殿下這幾日本就心神恍惚,不思飲食,再配合著藥性,立時就發作了出來,咱們這才知道有了不妥,若是今晚沒發作,再過幾日...只怕是難救了。”他忙又補充道:“幸好發現的及時,臣開副方子,按著方子給殿下調理幾日,想來應該無大礙。”
薛元慢慢地放下茶盞子,抬手撫了撫姜佑的鬢髮,低頭看了他一眼:“今晚的事兒...”
季太醫忙跪下道:“今晚臣給殿下診治完就回去睡了,什麼都沒說,誰問起來都是這個。”
薛元點了點頭,讓孫賀年帶他下去。他正要吩咐下面人,底下的姜佑不安分地蹬了蹬腿,差點把案几踹下去,又不耐地扯了扯衣領,露出米分嫩的脖頸。
這個年齡的孩子總是討喜的,更何況她取了孝宗和張皇后的長處,一張小臉白皙俊俏,看的薛元這個不喜歡孩子的也不由得心喜了幾分。
姜佑轉頭,細長一縷滑過他的手,他有些心軟,抬手想摸摸,就見個苗條的影子打起棉簾子,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一見躺著的姜佑就哭道:“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我才走一會子就鬧出這麼大的事兒。”
薛元看了眼用絹子捂著眼的淑貴妃,唔了聲:“臣也正納悶著呢,按說娘娘應當在這邊看顧著,怎麼臣來的時候,就剩了殿下一個?”
淑貴妃神色一僵,見他穩穩坐在榻上,連起身行禮的意思都沒有,心裡更是恚怒,不過卻沒敢發作,只能掖了掖眼角:“本宮的頭風病又犯了,只能先退下先歇會子,沒想到剛走一會兒就出了這般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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