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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姆媽端著藥到了內舍,聽到里舍中女郎的嬌斥聲。她心裡一急,驀地加快腳步,一下子進了內舍。成姆媽進來的那一剎那,戚映竹眼睜睜看著時雨輕飄飄地向上一跳,翻上了房梁。
戚映竹眼睛忍不住向上看,時雨的身影一晃而逝。
耳邊是成姆媽的責備:「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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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因為要換衣服,他終於下了落雁山,而威猛鏢局的胡老大對他已經望眼欲穿。
春雨潺潺,胡老大好不容易見到失蹤多日的時雨:「時雨大人,你整日都在忙些什麼喲!正事都快要被您忘了吧?」
時雨偏頭,少年眼中空茫茫的,單純到極致,也是另一種無情:「什麼正事?」
胡老大提醒:「您讓我打聽的採花賊啊……有下落了。」
時雨頓時有了興趣。
胡老大跟在他後面,再多說幾句:「還有,『秦月夜』有幾名殺手編號在京城方向失去蹤跡了,懷疑……可能是來找您。您最近要小心。」
時雨不在意:「來就來,殺了便是。」
除了目前仍排在第一的金光御,「秦月夜」的殺手,再沒有被時雨看在眼中的。
胡老大提醒:「失蹤了好幾人……秦小樓主的意思,是讓您要不躲躲,先回『秦月夜』,和她匯合?」
雨水落在睫毛上,時雨一扭頭,不高興地撇嘴:「不要。」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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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時間,戚映竹都在接受姆媽的審問。
戚映竹攏著被子,遲鈍地看向端著藥的成姆媽。迎著姆媽質疑又擔憂的目光,戚映竹低下頭,手指摳著褥子上的紋路。她支吾出一句:「……沒什麼,姆媽,我做了噩夢。」
然而成姆媽已經對女郎這幾日的反覆無常警惕起來:「時雨是誰?」
戚映竹低下頭:「……我新寫的一首詩。」
成姆媽不信。
戚映竹:「是真的……我想到春時雨,便想作一首詩——春夜喜雨。」
想到詩名暗含的意思,她漲紅了臉。
成姆媽:「詩呢?」
戚映竹:「……在寫。」
第10章
天剛亮,人間煙火初起。
鎮上的「花月樓」門可羅雀,清晨之時,這裡正是三三兩兩的客人離開的時候。在門口立著打盹的老龜公一個不著神,就見一個撐著破傘的黑衣少年,徐徐走來。那少年在門前收傘,與龜公對視了一眼。
龜公瞌睡得恍惚時,眼前也微微一亮。煙雨濛濛下,少年器宇軒昂,比昨夜樓裡各式男客的醜態,不知讓人心悅多少。
時雨將傘留在門口,便向樓中走去。
他動作和神態都太平靜,以至於他走出去兩個呼吸了,龜公才反應過來追進樓:「你、你等等!這個小兄弟,你這是幹嘛的?」
時雨立在樓中一層廳中,抬頭看到各處胭脂明媚,曖昧而渾濁的香氣在空氣中絲絲縷縷地繞。樓上一個扭著腰肢、半遮半掩的女郎走過,喲一聲後趴在欄杆上向下看,美目流波:「好俊的弟弟啊。」
時雨並不在意,他從小混江湖,三教九流長大,什麼沒見識過?
他來這裡,是胡老大給出的線索——那讓他背了黑鍋的採花賊名叫陳述,陳述非但沒離開這小鎮,且因為時雨背了惡名,陳述舒服了好久,到處跟人炫耀。
時雨被官府追殺了多少日,這陳述就享了多少天的快樂。
時雨不對戚映竹擺臉色,自然要遷怒這個陳述。
陳述昨夜,就宿在此。
時雨回頭,看到追上來的老龜公。時雨莫名其妙:「你說我來這裡幹嘛的?」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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