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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感受到了端福發自骨子裡的那份赤誠，打小滕玉意就更願意讓端福幫她辦事，如今想起前世端福捨命相護的那一幕，她就更信重端福了。

假如不想讓阿爺知道今日的事，只有讓端福出手了，但端福只有一個人，哪能再分神去盯梢鄔瑩瑩，況且鄔瑩瑩當年在滕府住過不少時日，一眼就能認出端福。

滕玉意想了想，絡腮鬍只能擋住她下半張臉，眉毛和眼睛卻露在外面。

她隨手抄起桌上的墨條，摸索著在臉上畫了幾筆，一對彎彎的蛾眉，轉眼變成兩條又黑又粗的毛毛蟲。接著又在眼睛下方和鼻樑處，各畫了一顆拇指大的黑痣，末了抓了點桌灰，在眼睛周圍添了幾把。

棄智張大了嘴。滕娘子不過在臉上畫了兩下，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另一個人了。

&ldo;這是‐‐&rdo;棄智恨不得把自己的圓臉湊到滕玉意眼前來。到底是哪裡不同了，若說剛才還有熟人能認出滕娘子，如今怕是迎面走來也認不出。

滕玉意對著棄智好奇的臉，連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只勉強開腔：&ldo;我出去有點事。&rdo;

棄智急忙看一眼窗外，莊穆還未出來：&ldo;王公子不是也在盯梢那潑皮嗎？不盯了？&rdo;

&ldo;我先出去一趟，回來再盯。&rdo;

滕玉意說著起了身，就聽外頭廊道里有夥計說：&ldo;娘子要的硯臺主家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今日娘子過來取，娘子在此稍等，小的馬上就來。&rdo;

門口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ldo;噫，這不是青雲觀的棄智小道長嗎？&rdo;

滕玉意抬頭望去，對方也撩起了面紗，定睛看了看，原來是武綺、李淮固、鄭霜銀、彭花月、彭錦繡等一眾貴女。

說話的是武綺。李淮固幾個在後頭，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她和棄智。

此外還有鄭武兩家的幾位小公子，顯然是陪姐姐出來買東西的。

棄智不大叫得出這些少男少女的名字，但他知道，因為自小就跟師公在長安城走動，認得他和絕聖的人不算少。

他肅容行了個禮：&ldo;貧道有禮了。&rdo;

彭花月和彭錦繡初來長安，並不知道武綺為何對一個小道士這般敬重，附耳一問，才知是清虛子道長的徒弟。

眾女面色微變，清虛子可是當今聖人的恩師，聖人待之如親父。既是清虛子的徒弟，難怪武綺另眼相看了。

武綺和氣地看著棄智：&ldo;道長他老人家回來了嗎？我阿孃還說要到觀裡謝過道長的藥丹呢。&rdo;

棄智恭敬答道：&ldo;師公還沒回來。&rdo;

&ldo;武娘子，你定的硯臺取來了，進房裡驗看吧。&rdo;夥計捧著託盤過來了。

&ldo;小道長來此買東西？&rdo;

夥計笑道：&ldo;小道長要給師兄挑生辰禮呢。&rdo;

武家的六公子年紀最小，聞言主動走進屋：&ldo;正好，我幾位阿兄也說要給世子送禮，你們師兄喜歡什麼？&rdo;

武綺沒能攔住弟弟，只好也拉著李淮固等人進了屋。

滕玉意沖棄智使了個眼色，趁機朝屋外走，眾人看是一個面色土黃的少年，只當是絕聖棄智在外頭認識的朋友，也不甚在意。

恰在這時，廊道上絕聖和藺承佑過來了，絕聖問：&ldo;師兄，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此處？&rdo;

藺承佑說：&ldo;觀裡的馬車就杵在店門口，我能瞧不見麼？&rdo;

滕玉意滿心都是鄔瑩瑩，沒提防門外有人要進來，一個不留神，險些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