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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番話，杜裕知叉手作揖：&ldo;言盡於此，老夫人保重。&rdo;

杜紹棠面無表情沖老夫人磕了個頭，起身隨父往外走。

段老夫人張嘴望著杜家人離去的背影，突然捂住心口，軟軟地往後一倒。

女眷們大驚失色，惶然擁上前：&ldo;老夫人！&rdo;

段文茵急聲道：&ldo;祖母素有心疾，這是犯病了，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尚藥局請餘奉御。來，快把老夫人扶到內室去。&rdo;

中堂裡頓時亂成一鍋粥，杜紹棠和杜夫人原本走得決然，誰料老夫人說犯病就犯病。

杜夫人心裡暗恨，萬沒想到段老夫人為了給自家圓場，連這一招都使出來了，想是打算用這手段拖住她們，再軟言好語勸玉兒打消念頭，料著玉兒年輕皮薄，糊弄起來也容易。只要玉兒肯原諒段寧遠，外人自然不好再多事。

只恨她明知如此，偏生又走不得，老夫人高壽，眼下突然發病，若是不顧離去，未免太糊塗失禮。

正不知如何是好，滕玉意鬆開杜夫人的胳膊，作勢要過去探視段老夫人，不料還未上臺階，她腳下一趔趄，一下子也昏了過去。

&ldo;阿玉！&rdo;杜庭蘭急趨上前。

杜夫人忙也衝上去攙扶：&ldo;玉兒！&rdo;

望見滕玉意慘白的臉色，杜夫人嚇得心直抽抽：&ldo;我的好孩子。這是氣血逆行昏過去了，兇險得很，快備車回府。&rdo;

杜裕知父子急得跺腳，混亂中找來肩輿。

一時之間，女眷們忙得不可開交，顧了這頭又去顧那頭，比起段老夫人那紅潤的氣色，滕玉意才像真患了病，諸人七手八腳著將滕玉意搬上肩輿，段老夫人那頭反而無人問津了。

段老夫人躺在榻上哼哼，但眾女眷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轉移到滕玉意身上去了，除了段家自己的小輩，幾乎沒人顧得上老夫人。

段文茵執意攔著滕玉意的肩輿：&ldo;夜風甚緊，回去這一路玉兒的病情恐會加重，已經去請奉御了，何不先讓奉御給玉兒看過再走。&rdo;

&ldo;多謝夫人美意，不過不必了。&rdo;杜庭蘭面色淡淡的，一味催促下人起轎，&ldo;阿玉這幾日的藥都是現成的，不便臨時改方子，剛才急怒攻心昏過去，急需回府服藥，玉兒的面色夫人也瞧見了，再耽擱下去恐會變重。&rdo;

段文茵有心再攔，陡然察覺周圍投來的複雜目光，只好硬著頭皮笑道：&ldo;這話也是，快送阿玉出府。&rdo;

上了犢車，杜夫人憂心如焚，一邊替滕玉意掖被子，一邊仔細察看滕玉意的面色，哪知犢車剛啟動，滕玉意就一骨碌爬起來了：&ldo;姨母，阿姐。&rdo;

杜夫人瞠目結舌，杜庭蘭撲哧一聲笑出來：&ldo;阿孃，阿玉是裝的。&rdo;

杜夫人半晌才回過神來，狐疑地搓了搓滕玉意的臉頰：&ldo;裝的？&rdo;

滕玉意笑嘻嘻道：&ldo;搓不下來的，得用專門的藥粉洗。&rdo;

杜夫人回嗔作喜：&ldo;你這孩子，嚇死姨母了。這是何藥？你從哪弄來的。&rdo;

&ldo;我讓程伯弄的，飲酒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抹在臉上，不然怎麼裝病。&rdo;

&ldo;裝得這樣像，連姨母都哄過了。&rdo;

滕玉意擺擺手：&ldo;欸，哪比得上段老夫人，她老人家白眼說翻就翻，誰見了不得信以為真。&rdo;

杜庭蘭忍笑道：&ldo;想是不甘心段寧遠名聲有汙，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你們沒瞧見段家那些女眷的臉色，個個像開了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