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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玉意愕住，那晚表姐的情形過於兇險，即便吃了六元丹也未必能醒來，但阿姐不但順利被救活了，過後也沒留下不該有的病症，萬萬想不到竟與她留在院子裡幫著殺樹妖有關。

&ldo;所以你該明白了，你這一活，順勢改變了多少人的命格。&rdo;小涯搖頭擺腦，&ldo;替你續命之人為此遭受劫難，也是理所當然。你先不管那人，從孟雲生的遭遇來看，化災只需多除幾隻妖邪即可，越是兇悍的妖物，越能為你化災。&rdo;

他說得很輕巧，彷彿對滕玉意而言，斬殺妖魔就像斬殺雞鴨一般容易。

滕玉意冷靜地思考一番：&ldo;小涯，我且問你，昨晚彩鳳樓那隻，你能輕輕巧巧將其斬殺麼？&rdo;

&ldo;這……&rdo;小涯捋須的動作一頓，&ldo;昨晚那隻的確太駭人。&rdo;

滕玉意掩不住眼底的失望之色，原以為有了小涯就無往不利了，看來遠不是那麼回事。

她無奈攤手：&ldo;雖說你的建議很有道理，但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就拿上回紫雲樓那隻樹妖來說，憑藺承佑的本領，降妖時都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我一不會武功，二不會道術，就算有你相助又能如何？真要與妖異碰上，我能僥倖活命就不錯了。&rdo;

&ldo;這……&rdo;小涯眨巴了兩下綠豆小眼，&ldo;挑些法力低微的妖物不就成了，反正只要是你親手斬殺的都算數。&rdo;

滕玉意哦了一聲：&ldo;告訴那些妖物，法力高強的靠邊站，法力低微的自己過來送死？&rdo;

小涯性如爆炭，當即來了火：&ldo;滕娘子，老夫說的是目前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你不信就不信，何必陰陽怪氣。&rdo;

滕玉意抬手往下壓了壓：&ldo;你也說了，你也不確定我到底是什麼情況，更不確定斬妖除魔能不能幫自己化解災厄，事情都沒弄明白，就貿然去捉妖，萬一遇上昨晚那樣的怪物，我也不用消災解難了，提前就把小命交代了。&rdo;

小涯氣鼓鼓的：&ldo;我雖不能篤定你是借命之人，但也差不了太遠。昨晚那幾個小道士不是青雲觀的麼，他們觀裡必定庋藏了不少高頭講章，只要好好找一找，總會有那麼一本記載了借命的原委，你尋機會向他們打聽打聽就行了。&rdo;

滕玉意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這事離奇，還待仔細問幾句，就聽見外頭有人詫異道：&ldo;阿玉醒了麼？怎麼好像聽到屋裡有人說話？&rdo;

&ldo;娘子似乎睡得不太安穩，頭先令我們送酒進去，也不知現在睡熟了沒。&rdo;

滕玉意忙沖小涯擺了擺手。

小涯點點頭，跳到劍身上，倏忽不見了。

傍晚滕玉意歇夠了，起身讓春絨和碧螺收拾行李。

杜夫人和杜庭蘭裝扮好了過來找滕玉意，驚愕道：&ldo;阿玉，你收拾行李做什麼？&rdo;

&ldo;正要向姨父姨母請辭。阿爺這兩日就要回來了，今晚去段府赴完宴，我打算直接回滕府了。&rdo;

其實她是擔心彩鳳樓那妖物真會來找她，與其弄得杜府上下不安寧，不如儘早回滕府。

杜夫人怔然，這也太突然了。

&ldo;先前怎麼沒聽你提過？都這個時辰了，來得及收拾行李嗎，要不明早再走，姨母和阿姐今晚幫你慢慢拾掇。&rdo;

滕玉意摟住杜夫人的肩膀：&ldo;阿爺晌午就到長安，明早再走只怕來不及，橫豎我今日只帶隨身衣物回去，剩下的明日再慢慢搬也不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