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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用帕子輕摁嘴角，面色越發安然。

滕玉意觀賞著姚黃的神色，端坐這一陣，她四肢又開始發熱，好在練過一趟劍術，怪力還不至於到處亂竄。奇怪出事至今，絕聖和棄智始終沒露過面，難道還在小佛堂底下打掃？藺承佑罰起自己師弟來可真不手軟。

一腔火氣無處發洩，臨時跑出去練劍又不合適，既然這個姚黃齒牙鋒利，何不拿她出出火？

滕玉意笑眯眯開了腔：&ldo;兩位大娘說得不錯，金臂釧幾乎人人都有，如果樣式普通，丟了之後光憑外表很難認出來，不過青芝以前經常偷別人的首飾，輪到自己做首飾了，我想她一定會防著這一點。&ldo;

姚黃怔了怔，霍然把目光挪向滕玉意，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面色大變。

滕玉意盯著姚黃，唇角彎起個愉悅的弧度：&ldo;如果我是她，一定會在臂釧內側留下特殊的印記，如此一來，哪怕東西被人偷走或是不慎丟失，也能馬上找回來。世子殿下，你都查到那家首飾鋪了，想必早就知道青芝留下的印記是什麼吧。&rdo;

這番話說出來，藺承佑笑了一下，滕玉意心裡一哼，他果然早就知道了，遲遲不肯說，無非是還沒玩夠貓逗老鼠的把戲。

藺承佑絲毫不奇怪滕玉意能猜出來：&ldo;一隻臂釧內側刻了&l;聶阿芙&r;，另一隻臂釧裡刻了&l;聶阿蕖&r;，姚黃娘子，剛才你怎麼說的？&l;身契上寫得明明白白&r;。誰叫聶阿芙？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本名都不認吧？&rdo;

廳裡宛如投入一塊巨石，一下子掀起驚濤駭浪，諸人訝然低呼，無數道目光凌亂地射向姚黃，萼姬和沃姬駭然道：&ldo;姚黃？竟真是你？&rdo;

姚黃死死咬住了下唇，面色變得跟灰布一樣難看。

藺承佑負手踱步：&ldo;你事事都料到了，唯獨沒料到青芝會背著你打下這對金臂釧，事後你雖在她房中搜到了此物，但因為急於清理罪證沒仔細察看臂釧內的刻字。

&ldo;我想青芝之所以做這樣一對臂釧，是為了紀念你們姐妹重逢，她是個不肯忘本的人，從她執意說自己是越州人就能看出來。她盼著你能給二人贖身，所以樣樣都照著你說的做，你讓她毀葛巾的容，她就毀葛巾的容，你讓她嫁禍魏紫，她就嫁禍魏紫。你覺得她無用了，約她去後院的井旁敘話，她也不疑有他，哪怕被你推入井中也不敢大聲呼救。正因如此，明明事發時我們就在不遠處的小佛堂，卻沒能聽到半點動靜。&rdo;

&ldo;不！&rdo;姚黃猛地抬頭，&ldo;阿蕖不是我害的，我跟她失散了七年，好不容易才相認，又怎捨得害她。&rdo;

見天等人嚷道：&ldo;好哇，你總算肯承認她是你的妹妹了！&rdo;

&ldo;花朵一樣的人兒，手段竟這般毒辣，害了兩位娘子還不夠，連自己親妹妹也下得了手。&rdo;

姚黃頹然跌坐到地上，眼淚一瞬湧了出來：&ldo;不不不，不，阿蕖不是我害的。&rdo;

她倉皇抬起頭，膝行朝藺承佑腳邊爬過去：&ldo;世子殿下，事到如今我沒什麼好瞞的了，你說的都沒錯，那些事是我做的，法子就像你說的那樣，先害葛巾毀容，再趁機嫁禍魏紫。我早就想脫離這樊籠，與阿蕖相認後更是日夜想著替二人贖身，花魁與尋常都知娘子不同，一年攢下的打賞不可勝數，要想逃出苦海，這是最快的法子，凡是平康坊的都知娘子，就沒有不想做花魁的。可一旦錯過了這一回，下一回就是三年後了，三年後我已是二十出頭，待到鶯老花殘之際，就更沒指望勝出了。&rdo;

藺承佑長長哦了聲：&ldo;原來一個人的志向要靠害人來實現，你毀壞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