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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目不斜視走到裡屋，一本正經道：&ldo;老道來了，不知何事相招。&rdo;

魏紫等人吃驚道：&ldo;世子？&rdo;

藺承佑坐到窗前矮榻上，從袖中取出幾鋌金，一鋌又一鋌，不緊不慢擱到條案上，隨後抬頭一笑：&ldo;合衣下到浴斛裡，誰能在水下閉氣最久，我就把這堆金子賞給誰。&rdo;

滕玉意回房睡了個好覺，至暮色時分方醒，起來把程伯和霍丘叫來，問：&ldo;你們可拔過獸牙？&rdo;

程伯一抬眼皮：&ldo;娘子這話何意？&rdo;

&ldo;隨便問問。&rdo;滕玉意若無其事道，&ldo;聽說獸牙極不好拔，有這回事麼？&rdo;

程伯面不改色：&ldo;晌午在前樓的時候，娘子為了打聽屍邪的要害，寧願以酒作餌，如今剛得知屍邪的要害是獠牙，又問老奴拔獸牙之事。老奴深覺古怪，還請娘子釋疑。&rdo;

滕玉意歪頭看程伯，悔不該把程伯帶出來，此人心細如髮，萬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她笑嘻嘻道：&ldo;程伯，有件事我早想問你了，阿爺說你剛過五十，為何頭髮和鬍子都白了？&rdo;

這話是真的，程伯發須雪白，唯獨一對眉毛又長又黑，冷不丁望去，活像有人用沾滿了墨汁的毛筆在雪白的箋紙上胡亂畫了兩筆。

程伯不為所動，藹然笑道：&ldo;尋常小娘子聽到這些詭譎之事害怕都來不及，娘子為何詳加打探？說來娘子自從得了那把翡翠劍，似乎就對妖異之事起了興趣。&rdo;

滕玉意糾正程伯：&ldo;我這劍現在有名字了，它叫小涯。&rdo;

&ldo;好的，小涯劍。&rdo;程伯立即更正，&ldo;屍邪纏上娘子，老爺沒法子才把娘子託付到東明觀和青雲觀道長的手裡，除祟之事自有道長一力承擔，娘子切莫以身犯險，萬一有個差錯，叫老奴如何向老爺交代。&rdo;

滕玉意耐心聽程伯絮叨完：&ldo;程伯，你早年隨阿爺行軍打仗，說來也是英雄般的人物，如今脫下戎服打點瑣碎庶務，委實太屈才。&rdo;

程伯面色一變：&ldo;老奴和妻孥深蒙老爺夫人大恩，此生早已把命交付給老爺，別說只是打理庶務，就是肝腦塗地也是應當的。&rdo;

滕玉意哭笑不得：&ldo;程伯，你我閒話家常，好好地說這些做甚？雖然你以奴自稱，但我心裡一直將你視作長輩，我也不瞞你，上回東明觀的道長就同我說了，小涯劍這種道家法器生來是斬妖除魔的，每隔一段時日就需拿邪祟來餵劍，若是不細心打理，終有一日變成凡品，程伯，你殫見洽聞，想必聽過這種傳言。&rdo;

&ldo;老奴確曾聽過。&rdo;

滕玉意慢慢摩挲劍柄：&ldo;我落水後總是發噩夢，有這劍相護才能安眠，這幾回撞見妖邪，也是有它相護才化險為夷，因此我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維繫它的法力，可是我既不懂道術，上何處去找妖邪來供奉此劍？現有兩觀道士在此除妖，我可不想錯過機會，能拿二怪餵劍最好，假如太兇險，我也不會上去送死。&rdo;

這話大半是真，只隱去了&ldo;借命&rdo;一節。

&ldo;老奴明白了。&rdo;程伯思索著道，&ldo;娘子不如把此劍交給老奴，老奴身手不差，等到道長們降服二怪時，瞅準機會刺其要害。&rdo;

&ldo;這法子行不通。&rdo;滕玉意苦笑，&ldo;此劍認主，離開我就是把普通的翡翠物件。&rdo;

程伯繞屋踱了一陣，眯逢著雙眼道：&ldo;老奴倒是想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