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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伯道：&ldo;這口井是樓裡用來浣洗衣裳的，早上粗使僕婦過來汲水，發現水桶擱在井邊，往內一看才發現了裡頭的青芝，僕婦嚇得失張失智，呼喊聲引來了世子等人，世子察看屍首時似是發現了不妥，自己留在井邊看守，令人去大理寺找人，再後來的事小姐便都知道了。&rdo;

滕玉意頷首，不愧是程伯，短短工夫就能打聽到這許多細節。

&ldo;程伯，你眼力好，可看到青芝身上有什麼異樣？&rdo;

&ldo;老奴想法子走近看了，屍首上沒有傷口，衣裳也並無破損，指甲裡有些淤泥，略微泛碧色，估計是井壁上的青苔，應該是投井後抓撓井壁所致。&rdo;

&ldo;抓撓井壁？&rdo;

程伯道：&ldo;老奴以前見過投井自盡之人，與青芝的情狀很像。井水很深，又是頭朝下跳入，估計是投井又後悔，想自救卻晚了，被發現時應該斷氣不久，因為手指頭尚未泡出皸痕。如被人強行從後頭推進去，掙扎時胸腹處的衣裳應該會有刮擦，身上也會帶些傷口，所以老奴才猜青芝並非被人謀害，不過這都是泛泛一說，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檢屍之人才知道了。&rdo;

這就奇怪了，如果青芝死因並無可疑，藺承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居然把人挨個叫去審問。

未幾，霍丘回來了。

&ldo;世子把小人叫過去，問的全是細枝末節，譬如青芝本來是什麼神情、被小人喝住時有什麼變化、手裡拿著哪些東西、頭上可戴了簪環……小人記性算好的，卻也架不住這樣問，顛過來倒過去的，想起來一點就吐露一點，世子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這才放小人回來。&rdo;

滕玉意點點頭：&ldo;我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接下來的事就不與我們相干了，樓里耳目混雜，你和程伯在外頭不必刻意打聽，就算聽到了什麼也不要理會，回來私底下說。&rdo;

說罷去前樓用膳，東明觀五道正在廳中議論此事：&ldo;真是想不到，昨晚屍邪未來，倒是出的別的亂子。聽說這個青芝是那位被毀容的前都知的婢女，主人好端端的，婢女卻尋了短見。&rdo;

見美聲音一低：&ldo;查清楚了？真是自盡？&rdo;

&ldo;大理寺的官員公然說的，世子在旁聽了也無異議，料著無甚可疑，否則怎麼一個疑犯都沒帶走？&rdo;

眾道鬆了口氣：&ldo;那就好，昨晚樓裡那麼多人，如果婢女是被人所害，這行兇之人未免也太冷血大膽。&rdo;

他們這廂放言高論，廳中不少人都悄然豎著耳朵，聽說青芝是跳井自盡，眾妓神色稍見和緩。

見仙看到滕玉意，熱情打招呼：&ldo;王公子。&rdo;

滕玉意左右一顧，奇怪沒看到賀明生，本來還想吩咐他安排酒膳，只好先作罷。

&ldo;各位上人安好。&rdo;

&ldo;咦，王公子，你嗓子好了？&rdo;

&ldo;傷風幾日，早就見好了，昨晚喝了一席酒，早上起來就能說話了。&rdo;

見天笑眯眯道：&ldo;昨晚讓王公子破費了，老道今日才從萼大娘口裡得知一壺龍膏酒值五千，我等本來要酬君一局，可惜不出三日就能降服屍邪和金衣公子，往後再要請王公子出來喝酒，怕是沒機會了。&rdo;

不出三日？滕玉意款款落座：&ldo;找到對付屍邪和金衣公子的法子了？&rdo;

見樂瞧向廳中，看眾妓紛紛識趣離座，這才低聲道：&ldo;昨晚世子回到小佛堂，讓我們專心找百年前玄陽觀的異志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