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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話他只在心裡嘀咕，面上未曾顯露，而且為了不被指摘，今夜來前做了充足的準備，哪知藺承佑思慮如此周全，一句接著一句的，很快就讓人招架不住了。

他趕忙打起精神應對：&ldo;查過。田允德為人圓滑，平日往來的大多是富室巨賈，聽說相交融洽，從不與人交惡。戚氏就算與人起衝突，也無非是些生意上的雞蟲得失。倒是卑職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田氏夫婦身邊連個親人也無，更不曾招待過外地來的親戚。&rdo;

藺承佑&ldo;咦&rdo;了一聲：&ldo;有意思，田氏夫婦本是章丘人，十年前的冬月才遷至長安，章丘離長安不算太遠，論理不至於與家鄉的親故音訊阻絕。&rdo;

&ldo;卑職也是這麼想的。&rdo;洪參軍狐疑道，&ldo;田氏夫婦家資鉅萬，哪怕他們不想理會過去的窮親戚，也擋不住窮親戚過來投奔他們。卑職起初也不信這一點，但店裡的夥計和左右的鄰戶均可作證，而且戚氏死後，並無親戚過來操辦喪事。卑職當時就想，不怪戚氏死前把貴重首飾捐給寺廟，原來世上一個親戚也沒了。&rdo;

藺承佑順理成章問：&ldo;所以洪參軍可查過田氏夫婦十年前在章丘的事？&rdo;

洪參軍臉上直發燙，查得本就不深，更何況過了一年多了。

好在他膚色黝黑，臉紅也不明顯，他腆然道：&ldo;卑職給章丘府的司戶參軍寫過一封信，向他們打聽田氏夫婦在章丘的親朋故友。但沒等信寄過來，縣裡就出了別的案子。卑職分身乏術，想著查了這些日子，田氏夫婦的死因並無可疑，加上董明府催著查辦另一樁案子，卑職……卑職也就丟開手了。&rdo;

藺承佑沖洪參軍攤開掌心：&ldo;信在何處？&rdo;

洪參軍尷尬地咳嗽一聲，只因嗓門太大，震得人鼓膜嗡嗡作響。

藺承佑笑容不變，口吻卻冷硬了幾分：&ldo;既是公函，章丘府沒有不回的道理。&rdo;

洪參軍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訕訕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藺承佑：&ldo;信帶來了，怕藺評事笑卑職粗心，沒好意思拿出來。&rdo;

藺承佑抖了抖信封上的浮灰，看樣子這一年多以來，這封信一直被擱在角落裡，好在洪參軍沒糊塗到一股腦把信給扔了，真要再一次向章丘去信，少說也要十來日才能得到回信。

章丘府的司戶很細心，把田家和戚家的三親六眷全列在紙上，左為田允德，右為戚氏，脈絡清晰，一目瞭然。

田允德的爺娘早已亡故，底下只有一個弟弟，因為田父是獨子，田允德並無叔伯兄弟和子侄，而在十一年前田允德的弟弟因病亡故之後，整個田家便只剩下田允德兩口子了。

戚氏這邊的親戚也不算多，戚氏是麼女，上頭還有兩個姐姐，戚家素來清貧，爺娘早在戚氏出嫁前便相繼病逝，兩個姐姐也因嫁往外地，多年來未有音訊了。

至於田氏夫婦可曾在章丘與人結仇，對方在信中寫說：據戶籍所載，田氏夫婦丁卯年七月便離開了章丘，自那之後田家與戚家在當地就成了絕戶，鄉閭鄰裡別說記得十多年前的事，連知道這兩口子的人都不多了。

嚴司直看完信之後，面色有些古怪：&ldo;本以為這對夫妻有意躲避仇人，原來家鄉真沒有親人了。&rdo;

藺承佑忽道：&ldo;不對。&rdo;

嚴司直和洪參軍詫異道：&ldo;怎麼了。&rdo;

&ldo;日子不對。&rdo;藺承佑點了點信上某一處，&ldo;信上說田氏夫婦七月離開了章丘，但據萬年縣這邊的戶籍記載來看，田氏夫婦十一月才